【GS】在逃·下(10)

琴酒从小木屋里回来后，带了那个小瓶子。现在，他把瓶子拿了出来，放到了雪莉手心里。
“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他道：“你在乎，不是吗？答应别人的事，再痛苦也要面对……战争结束了，有些愿望应该让它们实现。”
雪莉轻轻握紧了瓶子，她别扭的怪癖，却被他小心呵护珍藏着，他知道她的想法，他也知道雪莉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守着她这小小的倔强。
在温柔的晚风中，琴酒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将那个小瓶子投入大海。
但愿那些孩子气的愿望，以后再也不会被轻易毁掉了。
“这世上，本就不该有什么战争。”雪莉说。
琴酒给了她一个有力的拥抱，像是要给予她力量一般：“不要想了，一切到此为止。”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但是雪莉，为了和平，有时候，必须需要战争……
她再也不想那些头疼的社会哲学问题了，她已经亲眼见过人间世的残忍和光怪陆离，眼下她只想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只想远离这个杂乱的尘世，和他一起。将那些纷纷扰扰全部隔离干净，就好像这小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重新踏上了这片极寒之地，雪莉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就像飘散的蒲公英落了地生了根。
从莫斯科搭乘火车，穿过乌拉尔山脉，路经西伯利亚的针叶林，跨过乌苏里江，前往海参崴，那里有一片宽阔的湖水，在等候着他们。
“你知道吗？过去，贝加尔湖一直都是流放囚犯的地方。”雪莉望着那一泓湖水，娓娓道来。
“那很合适我们。”
雪莉惊讶地看向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逃犯’？”
琴酒低着头笑道：“你不是从法国旧牧场里逃出来的逃犯吗？”
雪莉一愣，随后放松地笑了：“是啊，我确实是逃犯……那你呢？”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她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对于这个问题，在后来的生活里，他一直没有回答，雪莉也没有再问。
无论是什么答案，都是一场不忍回顾的惨剧。
她累了，他也累了，整个地球上的人，这些年来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