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六）(2)

剑子一凛神：“莫非那方向是天锡王寝殿？”真如此，是有人引他去不该去的地方，陷他于不义。
“一点就透。”龙宿毫不吝惜对他的赞赏，“做侍卫有点可惜了，要不要来北嵎，吾也许能给汝更好的未来？”
“身为北嵎卿大夫，大人该担心天锡王的安危。”剑子没好气道。
“大内高手亦非等闲之辈。”龙宿挑了挑眉，“倒是汝深更半夜出现在此，难不成听到了什么？”
剑子面不改色：“吾察觉到有人在附近，怕对圣行者不利，故而出来查看。”
这理由冠冕堂皇。
“汝对圣行者真是无微不至。”龙宿唔了声，“可听阁下口音，不像西佛之人，怎会成为他的护卫？”
“乱世飘零，哪里不能为家？何况圣行者对我有救命之恩……”剑子长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护他周全是在下分所当为之事。”
“看来汝曾身陷死地？”那丝丝雪发亦令龙宿眸色渐冷。
剑子闭了闭眼，没有应话。
“那种濒死之感吾不是没有历经过，尤其，是来自最亲近的人。”龙宿捂着胸口长吁短叹，“有人刺吾这里一剑，好生难受。”

剑子盯着他修长的手指，不由得想起昨晚在龙宿屋中，看到这人胸前的疤痕，是何等触目惊心！
然而，自己刺出那一剑，力道有所分寸，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此才是。
“也许对方更不好受。”剑子低低道。
“不错，吾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也刺他一剑。”龙宿歪过头一笑，“剑尖偏离半寸，没伤要害。”
可却有毒，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剑子哑然。
“不然他也没机会成别人的护卫。”龙宿仍旧啧啧调侃，“早知如此——”
“大人是觉得出手轻了，应该置他于死地？”
“耶，他若死，吾将痛不欲生而露出死门。”龙宿一本正经道，“吾怎么会伤自己的心呢？”
“……”剑子傻了，他从不知这位同窗旧友脸皮已厚到此等程度，仿佛彼时伤他那一剑，不是这人下的手。
“吾是后悔没将约定之礼送出。”龙宿滑过箫上的音孔，“现在行如陌路，他也不会收了吧。”
剑子闻言，喉结处滚了滚，睨向他手里的箫。
“而且，什么都忘了，也听不到吾之箫音。”龙宿突然握住箫的另一端，作势从中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