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十七）(2)

“汝看。”龙宿以指尖勾起一物，在他眼前晃了晃。
剑子神色微凛：“龟……壳？”
龙宿又把那物收了起来，神秘兮兮道：“这东西可比帅印管用。”
剑子一怔。
依律，边陲守军认印不认人，但在这一亩三分地，封疆大吏受部署敬重，甚至将他们一手提拔起来……
印信就未必那么管用。
“原来是他——”剑子恍然，“你没说连夜见他，但也没说不见他。”
“他若到现在都没得到半点风声，才是可怕。”龙宿不以为意，“但以这方式相见，也算默契。”
官场的你来我往，剑子没兴趣，只打了招呼：“圆缺那边安排好了。”
龙宿叹口气。
“你认为不妥？”剑子歪歪脑袋看他。
“非也。”龙宿把玩他的发梢，“吾是在感慨，好不容易与汝重逢，却不得半分逍遥自在。”
“快些解决眼下难题，远走天涯，还怕不得自在？”剑子一哂，“只怕到了那一日，会有人舍不得。”
龙宿反问：“西佛国处境艰难，汝放得下心？”
明知两人都不可能毫无顾忌，他还是忍不住刺一刺对方，自己不满，也要惹了剑子不满，方觉比旁人更亲近。

“龙宿，你可知佛剑为何被称为‘圣行者’？”剑子缓缓闭了眼，“因为大愿在身，永远都是踽踽独行啊。”
至于身边来去之客，哪个不是山水一程？
“剑子！”龙宿警觉般抓住近前之人，力度之大，在他腕上留下淤痕。
剑子眉头虽皱，竟无半点责难，反倒说了句：“吾这人，悟性不怎么高，否则也不会吃那么多亏。”
听到此，龙宿肃然之色逐渐转淡，一副惋惜口吻：“与汝纠缠这么多年，吾怕是也和大愿无缘了。”
剑子难得没调侃他，一笑了之。
龙宿没问剑子的后续排布，剑子更是不提从帐子里出去之人，两人背靠背，在榻上闭目养神。
少顷，帐外大哗，火把的烟熏味缭绕四周，听得出不少士卒到处跑动，西窗月在外求见。
“龙宿大人可否移步？”
剑子低低道：“事情到手。”
龙宿哼了声，既不动也没应话。
既然催不动他，剑子只得走到帐外，问道：“状况如何？”
西窗月面露凝重：“女医回来后，诊视过圆缺，说他确有感染之状，但又没发作，倒是可成宿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