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拂衣（二十~二十一）(5)

离开密道出现在赤城东的剑子，仰望扑簌簌的雪花，下意识压了压脸颊边缘，风太大，万一吹皱了，尴尬倒是其次，怪吓人不是？不过，拜旁边的月老庙所赐，这里连一局通神的巡哨都没，看来由南域遗民出资搭建的庙宇，在他们心里，不容扰闹。
月老像笑眯眯，望着芸芸众生，而红绳缠绕树间，缀满无数善男信女的渴盼。
剑子慢吞吞绕树三匝。
混迹江湖多年的人，染了血腥之后，就不太信这些，然迎上月老和蔼的笑脸，不知怎的，心里发软——
月老啊月老。
他若是个耳软的，岂非天下有情人早该都成眷属？
他若是个无情的，古往今来，双双对对又怎生说？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琴声若裂帛，穿云破空而至，剑子扬袖一挥，抖出背后黄布卦巾之中裹着的长剑——
咏鹿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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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横空，搅弄风云，琴声凝聚寒霜之气，如潮涌动！剑子不敢有半点大意，以快制快，循声而至，在来人近前移形换影，无视要害，专攻几处大穴，对方被他这番挑衅激怒，拍弦长喝，剑亦出鞘。
双剑寒光缭绕，交错之间，已是星火飞溅！

雪夜里，透过光滑夺目的剑刃，剑子看清了那人真容——正是多日不见的舒龙琴狐！只不过，他眼底泛着血丝，容色憔悴，发丝像被抓挠，凌乱地散在肩头，与剑子对视后，有一阵恍惚，很快愠怒：“你还敢来！”
“为何不敢？”剑子压低嗓音，“吾一生问心无愧，倒是你——”
“你那喉咙怎么了？”琴狐皱起眉。
剑子听罢，顺势一捂胸，闷咳道：“吾没被毒死，差点哑了，失望么？”
“胡言乱语。”琴狐烦躁地绕开他，“让元守默约鄙人到此的是你，若是无话可说，告辞！”
元守默？会是暗中告知占云巾京里局势的人么？剑子思及此，一抛咏鹿乾坤，立在琴狐面前，挡其去路。
“你欠吾一个交代。”
“不错，监斩楚天阔的是鄙人。”琴狐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剑子，“他亲口承认罪行，还休了你妹妹！如何？”
原来楚天阔与占云巾一家子撇清了关系……
这琴狐，声声冷漠，句句都在提醒他不要卷进来，全不似从圆缺处得了舍利丸的样子，剑子不动声色：“风云儿在何处？”
琴狐的剑刃直指剑子眉心：“问他之前不如想想，没王殿下召唤，身为封疆大吏私自回朝，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