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nunoban】二挡暖风(2)

努诺·雷森德蹑手蹑脚地走。等他推开浴室的门，他会发誓他不是故意直接往里看，不过也没差。他很高兴一整个洛朗·班还好好得站在那里，专注地对着镜子吹一缕刘海。呜呜呜，嗡嗡嗡。浴袍挂在架子上，洗手台上一众瓶瓶罐罐从镜子里瞪着他，洛朗穿着衬衫和短裤，眉毛还没来得及落回去。看洛朗紧紧地抿着嘴，努诺便一脸了然地眨眼，也许是装的，小小十平方米里装了两个敬业的好演员。
“你又开始在卫生间练习表情了?”
吹风机还在响，和排风扇一起，呜呜呜，嗡嗡嗡。音乐剧演员洛朗·班放声高歌。
努诺落荒而逃。他需要一个三分钟内再次进入浴室的理由。嘿，我看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刚刚有找你的电话，我需要用一下卫生间，你看看我的皮筋在洗手池边上吗，我的头发也还没干。他为什么还不出来?努诺已经故意从他身后路过了好几回，拿这个拿那个的，到最后干脆连借口都放弃。洛朗就从镜子里看他来来去去，用手和着啫喱水去抓他那头没什么条理的棕发，用吹风机帮助它们定型。呜呜呜，嗡嗡嗡。等他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努诺也厌倦了把他从浴室抓出来的游戏。洛朗把马桶盖合上，冲他招手，等他走近就一把把他拽过来。

吹风机还在响，和排风扇一起。呜呜呜，嗡嗡嗡。风口是一头棕发。
努诺一直有在精心保养自己的长发。它们自己打着卷儿，刚过完水尤其固执，大部分时候让人只能任凭头发散着。洛朗摸了一把，努诺的肩头湿透了，从卧室到卫生间沿途洒了一地的水。直到被按住努诺也不肯好好坐着，动来动去，洛朗只好把满是雾气的玻璃擦出一块，像哄小孩一样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玩。努诺看看洛朗再看看自己，也开始做各种表情，他披着头发，他是罗密欧，是茂丘西奥，是努诺·雷森德，他并不需要什么时候都帅气，洛朗脸上配合着他噘嘴瞪眼，手上的吹风机不忘发出咔的一声。
吹风机还在响，和排风扇一起。呜呜呜，嗡嗡嗡。
努诺看着看着，突然伸手上去摸他下巴上的胡茬。
“你该刮胡子了。”
“你也是。”
洛朗立刻回应。吹风机从下往上给他吹着头发，长长的发丝听话地飘起来，洛朗把下巴搁在努诺手上，和他一起看镜子里头发呼啦啦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