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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nnunoban】Bien Plus Haut HE(2)

2023-04-09 来源:句子图
然后他们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Laurent呆在当场,男人倒是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不知所措,反而一弯细长的眉毛,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Laurent从没见过有人有那样火红色的瞳孔,不过那光芒转瞬即逝,他随后游刃有余地转回去,收起图纸,笑嘻嘻地跟美得不似人类的女子说成交。
然后就是擦肩而过和点头之交,男人几乎不会迈出店门,Laurent长大后也很少再需要走上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街。他没有随父亲母亲习武,甚至没进军队混个文职,而是像个普通人,认认真真一心一意地去学了音乐。他的琴房就是他需要用一切捍卫的城墙,他在归来军队的高头大马踏入城门时举起指挥棒,与乐队一起把崭新的美妙乐曲献给凯旋的亲人。闲暇时他的母亲会坐在他身边,随着他的琴声即兴歌唱,父亲则沉默地擦拭佩剑,只有被妻子提醒之后才会想起鼓掌,或者给出几句夸奖的话来。不过这样就够了,Laurent想,这样的生活足以使他满足。
Laurent再接到武器铺主人的消息是二十年之后。彼时他已经不再相信武器,那些该死的造物带走了他生命中最美丽的蓝眼睛和黄眼睛,留下他带着一双见不得人的异色瞳,独自居住在镇子的边缘,然而世界还是不肯放过他。旅居此地的大音乐家在一周前突然死亡,人们开始想到要害怕魔物,怪兽,推而广之到一切非我的族类。世界未知的一角在人类面前揭开面纱,城内人心涣散舆论的矛头逐渐指向内部,然后Laurent就成了众矢之的,也许是因为他曾与那人就音乐产生争执,也许是因为他不肯出门,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也许只是因为他喜欢穿黑衣服。他封住了一切出入口,那个消息还是送到了,一封很简单的信,写着需要他来武器铺一趟,署名洋洋洒洒写了一长串,掐头去尾大约是一个Nuno Resende,看起来一切正常。Laurent记住他的名字,烧掉了那封信,当天晚上久违地为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暂时忘却自己许久不需要进食的事实。

【Bannunoban】Bien Plus Haut HE


他在凌晨时分动身,Nuno点着明亮的蜡烛,坐在柜台后面等他,见到他就直接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武器。Laurent盯着他刮干净了胡子的下巴看,半天回过神来,坚定地告诉他他需要一样可以防身的武器。Nuno的表情告诉他他的要求一定过于抽象又十分可笑,想来防御和进攻又怎会轻易合为一体。也许Nuno并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是无所不能的铸造师,半精灵的血脉躲不过他的眼睛,流言蜚语的恶臭逃不过他的鼻子,他肯定清楚举世无双的音乐精灵厌倦尘世任性逃跑的前因后果,也明白哪怕没有凭空出现的罪责,像面前的老客户这样一半一半的生物也无法融入任何一边。
你可以付我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
Nuno又开始挑他的眉毛,瞳孔燃烧起来,Laurent沉着地站在那里,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地打量整个店铺里陈设的嗜血利器。他会怎么做呢?像和父亲母亲那样和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他商量图样?Nuno扎起头发,开始窸窸窣窣地摸索,而Laurent猛然发现他从第一句话开始用的就是他小时候完全无法理解的精灵语,听啊,他回应地多么自然,这是流淌在血管里的异类本能。他走出铺子的时候胸口发烫,细银链上坠着一个沉甸甸的暗红色圆片,从某个角度可以看见一丝血光。就是这个小小的东西?Laurent很疑惑,但自知没有资格质疑,只有Nuno最后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没有笑嘻嘻地和Laurent告别,没有露出一贯的玩世不恭,就好像是终于对生命感觉腻了,孤注一掷拿出原本最珍贵的东西来。Laurent觉得他在炼器炉子里加工吊坠的时候也用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活力和狡黠,只剩表示无所谓的手势和简单的嘱咐,似是而非的审视穿透了半精灵的背影,扎进他的肋骨,攥住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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