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cutio】大魔法师茂丘西奥(2)

别扯淡。也别用这个口气说话。提伯尔特把削好的铅笔小心地堆到桌上以备之后不时之需，然后他转过身，拿小刀作势去戳茂丘西奥的腹部。
可惜了，就你这美工刀还不能把茂丘西奥怎么样，茂丘西奥说。我一发力就能报销一截刀片。
放屁。你有过腹肌这种东西?提伯尔特使了点力气，把刀真正贴到茂丘西奥的腹部，危险的刀片随着他拇指的动作慢慢收回，茂丘西奥有弹性的小肚子贴着塑料刀身，他们目光相遇，同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鄙视什么。提伯尔特坐回画架前，他还有最后一幅风景，底稿在茂丘西奥来之前刚刚定好。一地废纸上都是他之前调过却不满意的绿色，现在一对绿眼睛就在里面转来转去，叫他烦躁眼花，手下拿不稳刀，更拿不准颜色。茂丘西奥当然不觉得自己身处怒气之中，在提伯尔特的地盘还能做到这么游刃有余的一直只有他一个。
你要画草地吗?这里好眼熟，是不是洛朗神父家旁边的荒地?你还记着那里?在他的下一个问句出口之前提伯尔特放下手里的调色盘，用自己在搏击课学到的技巧把茂丘西奥惯在地上。

你买票了吗?茂丘西奥还在问，提伯尔特，你什么时候回维罗纳?
提伯尔特在假期回到维罗纳。记忆中的城市背着他改头换面，他开始怀疑起他到底离开了多久。提伯尔特知道在路人看来，他站在一座博物馆门口不进去真的很奇怪，只有他才知道他在看什么，另一座博物馆，一片无主却生机勃勃的绿色草地，无人打理高低不平，因而玩法多样。他们从小就在上面打闹，踢球，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他们旁边遛狗，偶尔制止一下他们和狗们的赛跑。到了春天草地上开满紫色的花，大片大片的，纤细的茎杆顶着一朵朵小小的花，他们没有人叫得上名字，也默契地不去查。提伯尔特觉曾经害怕自己会因此对绿色产生审美疲劳，但是长大后绿色还是大片大片地出现在他的画里。他背着其他人画了无数幅那里的速写，绿色的草地，时不时出现紫色的花，他有时候凭空加上几个小人有时候不加，心情好就添一条狗。
最后要走的那天，他在傍晚照旧带着画具溜出来，结果挺扫兴地看见茂丘西奥一个人带着个足球在那儿玩，熟练地起球到脚背，再是膝盖，他灵活地一颠，球就到了胸口，他甚至让它在额头上呆了一会儿，然后脑袋猛地一低，球又掉回去，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如此往复。他在不要脖子一样的甩头间隙瞥见了提伯尔特，球落入他的手里，提伯尔特冷漠地看着他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