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班】军备竞赛(2)

这么一想就更让人难过了，因为今天是帕翠克的生日，他却不知道他的男朋友现在在干什么，会怎么为自己庆祝。也许又会拿一次性橡胶手套吹起来自己和自己照相玩，也许他的朋友会和他一起，同龄人，或者实验室的前辈，能聊一整晚班伏里奥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的那种人。总之，班伏里奥希望他过得不错，至少希望比回到家里面对一个和他没有共同话题、最近还因为没有思路而总是愁眉苦脸的大人暨不自由的自由职业者好。什么都没有，他扁扁嘴，又在被子里滚了一圈，然后下床去洗漱，毕竟难过归难过，时钟还是按部就班地在走。他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又在草地上陪他们玩了一会儿，在他被蒙太古家收养之前一直照顾他的阿姨大概是看出了他有心事，却也只能摸摸他的头发，鼓励小朋友们跟他说谢谢，给帮助他们的大哥哥送上刚刚折出来的纸花。
说到花。班伏里奥被超市查无此优惠券的提醒弄得心烦意乱，最后居然一时冲动按原价买了两个纸杯蛋糕，就当奖励自己好了，买小蛋糕还要什么打折做理由。等他好不容易到达花店门外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不其然，他推门进去，只得到店员躲躲闪闪的眼神。店长叹着气迎出来，说蒙太古先生，非常抱歉，我们正想联系您，没想到您已经到了。怎么?班伏里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了一圈没在店里看到他预定的那一捧，他大概就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是新来的实习生，店长的语气愧疚不已，他看错了您的要求，我们也没及时注意到，结果把您的花儿剪坏了。我们肯定会把钱退给您，还可以免费给您换一束，您看您想怎么，呃，补救一下?只是可惜红玫瑰已经卖完了。

确实可惜，他最喜欢红色，班伏里奥想，算了，其他颜色的花也不必要，干脆买点香肠回去切一切，好好摆个盘加上纸花也能凑合一下——说得就像帕翠克今天真的会回来吃饭似的。今天他有实验，就他那个性格肯定联系不上，当然班伏里奥已经一周没见过他了，所以这也说不准。就算他不回来赴早早约好的生日宴，班伏里奥自己一个人吃晚饭也不至于浪费，他没买很多食材，纸杯蛋糕可以留到第二天早上再吃，顶多就是听起来有些有点凄凉，不过成熟的大人总是对此有所预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班伏里奥是这么想的，这只不过是一次小纠纷罢了。
他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之前也不是没被人晾在一边过，但这一次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班伏里奥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始终认定对方应该是个“正常”一点的人。帕翠克觉得他会更喜欢有个孩子的完整家庭，一直不敢相信班伏里奥愿意和他稳定交往下去。而班伏里奥尽管没比他大多少，虽然知道帕翠克最烦他提年龄差距的问题，也说过不少你在未来还有更多可能这一类没有意义的气话。他们好歹没提分手。他们说好不拿分手说事儿。但说不定帕翠克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他们最近一条聊天记录在七天之前。班伏里奥疲惫地停下车，大门居然没锁，甚至可以说是半掩着，这让他吃了一惊，他不认为他会忘记锁门或者家里进了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期待但畏惧着的那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