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cutio】二月二十九(2)

猫王子，你为什么来?
茂丘西奥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他们的关系由大部分无伤大雅的暴力和一点点不太情愿的和平组成，夜色使衣服的颜色不再分明，那个时候提伯尔特还会翻进他的窗户，还会在慌不择路地时候脱口而出问他问题。
你知道一根弹簧被固定住是什么感受吗?提伯尔特问。谁打压你，你就攻击谁，千钧一发之际又被绊住脚步，抓不住任何东西......碰到的只有空气，劳心费神，折腾自己。
那你知道把人打结是什么感受吗?橡皮筋一样吊着你，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内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茂丘西奥轻声说，关键是那颗心拧巴着，让你不得安宁。可是如果哪天舒服了，就说明你的韧性已经懈没了，你完啦。他坐起来，轻飘飘的朱丽叶，就像吹过一阵风，这也会压着你吗?
我会为她剪断任何人。提伯尔特说。他往前走了几步，直视茂丘西奥，后者只是歪着头笑笑，说起三月的维罗纳是多么美丽，驴头不对马嘴。天快亮了，几个小时以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猫王子，你为什么来?
我昨晚梦到你了。提伯尔特如实说，复述已经在脑海中回顾了无数次的对话并不费力，梦到你问我那次为什么要来。就是那一次，明明我心里知道无论是杀掉罗密欧还是你，我都没办法改变局面，为什么我还是——
带着卡普莱特家的臭小子们来找了罗密欧的麻烦?
如果这是你会为我做的事选择的用词。提伯尔特握紧拳头，有点后悔自己两手空空。然后你说你看不起我。
仔细讲讲看呢?茂丘西奥好像要笑出来了，他竖起耳朵，手上却装模作样地拨弄着花束，半个身子松松垮垮地藏在花瓣后面，微微前倾示意面前的人继续说，提伯尔特从未见过他如此慷慨挥霍期待和耐心的样子。
你的手臂很柔软。于是提伯尔特继续回忆，绕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很紧，你的头发蹭得我很痒，你的下巴很尖，我的肩膀很疼。
刀子更疼。茂丘西奥说，把花放到一边，跳下来去摸他的肩膀，冰冷的手落下来，落到他的胸口。这里现在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