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4)

”诸葛亮靠近赵云去闻了闻他身上四溢开来的薄荷味，“有点困，闻闻薄荷味道就行了。” 于是，这节数学课诸葛亮和赵云都没听好。 —— 薄荷是拥有强刺激性味道的植物，但是赵云身上带着它的味道，诸葛亮却觉得莫名地安神。 他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晚上老是睡不踏实。每每夜半时分，做的梦总是光怪陆离。 他梦到自己站在天台之上，望着地平线上那点微弱的亮光发呆，心里感到莫名的惆怅，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一般。然后视线随即一转，整个人从天台坠落，他看到天台边上有个影子模糊不清，颤抖着，嘶吼着。 眼前的光亮逐渐消失，只剩下似有似无的一点，身体仿佛坠入无尽的海底。四周很安静，也很黑，他伸出手去触碰那点亮光，却遥不可及。 闭上眼，他不想去思考一切事情了。 “亮亮……亮亮……”耳边传来粘稠的，微弱的呼唤，很熟悉，“亮亮!” 诸葛亮从床上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猛地坐起，然后头磕到了正站在他床边呼唤他的赵云的下巴上。
两人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亮亮，你还好么?”赵云一手揉着下巴，一手去探诸葛亮的额头。 一片湿冷。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赵云爬下梯子揪了几张纸巾递给诸葛亮，发现他眼神恍惚，便叹了口气细细给他擦净脸上的汗。 “我在你床下感觉你睡得很不安稳，就上来看看，发现你状况不太对，”赵云往上爬了几级，坐在了诸葛亮的床沿上，“睡不好?”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诸葛亮终于缓过劲来，沙哑地开了口。他拎了一下睡衣的领口，才发现背上全是虚汗，睡衣被黏在身上，感觉很糟糕。 已经入秋了，寝室的窗开了小半，凉风丝丝灌了进来，让诸葛亮小小打了个喷嚏。 “小心感冒。”黑暗中赵云看不清诸葛亮的表情，他伸手想去撩开诸葛亮额前的头发，却被诸葛亮挥手挡开了。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 “不了，你去睡吧。本来每天上课吵你我就很过意不去了。” “所以，你这两天打瞌睡是因为晚上睡不好?” 诸葛亮没有说话，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发酵。 赵云就当诸葛亮是默认了，寝室里响起他无奈地叹息:“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发现的。”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 “亮亮啊——”赵云整个人直接扑在诸葛亮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好歹是同学兼室友兼同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不能别这么犟，多依靠一下我吗？” 诸葛亮觉得自己估计是疯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薄荷的味道，而且他居然觉得赵云说这话的时候委屈巴巴的，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知道了……”他扯了扯赵云的衣角，“先起来，我被你压着背硌到栏杆了。” “嗯。”赵云起身，接着直接被诸葛亮拉倒侧躺在床上。 “亮亮?”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诸葛亮也缓缓侧躺在赵云边上，然后拉上了刚才已经揉皱的被子，裹了个严实，“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