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leo/奥利奥】来自猩猩的你（二）(5)

“……不知道，跟着你孙子来的。”
吴磊在想，他现在进厨房去找那个叫“熙娃子”的饲养员，会不会比被这个奇怪的爷爷重复问相同的话要好过一些。正当他要付之行动的时候，罗云熙先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在了餐桌上，喊吴磊过去吃饭。
“你们吃你们吃。”爷爷哈哈笑道。
吴磊神色有异地看着爷爷语毕后消失在了卧室门口，然后坐到饭桌前，用眼神询问罗云熙这什么情况。刚刚发生的几段对话罗云熙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但此刻却气定神闲地夹了一筷子面条往嘴里送，可见是习以为常了。
“我爷爷，八十八了，脑子有点糊涂。”他淡定地解释道。
在吴磊迄今为止的生命中，还没有遇见迟暮老人所扮演的角色。黑道世界里弱肉强食，年纪老了就意味着爪牙不再锋利，不能自保的话连善终都成了奢望，所以他几乎没有在那里见过能活到这么大年纪的人。
吴磊盯着这碗饲养员亲手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叫什么？”
“罗云熙。”饲养员捧起碗来喝了口汤。

“诶，熙娃子，这娃娃是哪一个？”突然间爷爷在卧室门口露出半个身子，不知第几次问起了吴磊的名字，罗云熙登时有些无奈：“哦哟，吴磊嘛！讲了好多回咯，吴磊！”
“是哦！吴磊！晓得咯晓得咯！”爷爷挥挥手，意思好像是这次一定能记住，“那他今天来屋头做撒子？”
“……”吴磊从面碗里抬起头来，正对上罗云熙单手托腮看向他的一双明眸，嘴上还有一层没有舔净的油花，包裹着他红润得有些过头的双唇。吴磊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然后木讷地张了张嘴：“ 我跟着你孙子罗云熙来的。”
翻来覆去上演的相同剧情终于让罗云熙绷不住笑出了声，半是觉得真滑稽，半是替自己叫苦。
爷爷其实是罗云熙的外公，叫爷爷只是因为多年顺口习惯了。老人家今年八十八高龄，年轻的时候还参与过解放战争，身体素质一直都很好，没什么病痛的。可人总归是老了，前两年开始罗云熙就发现爷爷的记忆力在衰退，后来去医院确诊了是阿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最早的时候爷爷还只是记不清一些小事，但今年情况有所加重，除了认得罗云熙，连一起在这栋楼里住了大半辈子的邻居们爷爷也会忘。时而状态好，爷爷还能叫得上他们的名字，状态不好的时候他只知道这人他认识，但究竟是谁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再到最近，爷爷去买菜居然会想不起回家的路，还是街坊邻居们帮着一通好找才把人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