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leo/奥利奥】蝉山缠（十四）(4)

罗云熙顿口无言，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手杖的柄头。这一瞬间，他猛地想起了三年前吴磊在船上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眼神，决绝到他每一次想起，都会在心底打个彻骨的冷颤。
罗云熙脸色冷下去，不动声色地说：“是件好事，我也——”他话没说完，那头欢腾的音乐便陡然奏响了。
这次的品酒会请了乐队来，在草坪上搭个平台，洋人乐手在上面演奏，下边的宾客就等着跳舞。女人们的脂粉香早就将蝴蝶招了来，围着她们的裙摆迷醉地翩跹，现在爵士乐声一响，男男女女便都凑成了对，搂抱着，踏起舞步来。
立刻就有谁家的小姐来邀罗云熙去共舞一曲，却遭了婉拒。罗云熙此刻满心满眼的眼前人，小姐一走他便把刚才的话续上：“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吴磊挑眉笑起来，好像在怀疑他：“真的吗？那我是该说声谢谢了，顺便再向你道一声祝贺。你现在可是蝉山公馆的主子了。”
罗云熙再一次愣住，紧接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次被打扰：“罗先生，要一起跳舞吗？”旁边的女士热情直爽地问。
看来这品酒会上盯着他的人还不少，好端端地说三两句话也被掐得断断续续，比那喷嚏打不出来还要叫人难受。罗云熙正要谢绝，吴磊却抓起了他的手，对那位女士笑道：“他舞跳得不好，我先陪他练一下。”

这情形令几人都始料未及，罗云熙屏声静气，凝眸，然后把手杖给了身后的丫头，随吴磊走到人群焦点之外的地方。
起式动作已经架好，吴磊不由分说地便迈了第一步。他跳的当然是男步，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跳着女步的罗云熙就显得既蹩脚又怪异。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交头接耳起来，每转一个圈，他们眼角的余光就要从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面上划过。可是罗云熙视若无睹，仍默默地陪吴磊跳着。
他这一时宠辱皆忘，眼底乌沉沉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吴磊见他一个字也不说，便拣了旧事做头，嘴巴凑去他耳侧笑谑。“这里的音乐没有少爷你哼得动听，从前我们跳舞时你那么会唱，怎么现在不作声了？”
罗云熙抿唇不语。
吴磊继续道：“能从一个小白脸翻身，这几年你一定煞费了苦心。你是怎么服侍那女人的，有用到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吗？你是不是…也应该谢谢我了？”
“吴磊，我们之间大约有误会。”罗云熙终于正色道，却是懈怠了脚下的舞步，退得慢了，被吴磊踩在了右脚背上。
他紧蹙着眉向后趔趄，吴磊及时从背后托他一把才堪堪站稳了，只是这舞也断了节奏，再也跳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