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美英【十三号】(2)

口中已经开始分泌唾液，他盯着眼前这双被靴筒包裹住的小腿，心底莫名就升起了一种想咬上去的欲望。 看起来很好吃。 这就是他们口中说的——贵族？ 声音自头顶传来。 “你们平日就是这样管的？” 声音也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不模糊，语速也没有那么快，发音好像也不太一样，但是很清晰，所以十三号仍旧能够听出来奴隶主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赏罚分明，才能更好的管理，不是吗？” 面对负责人的唯唯诺诺，绅士优雅的勾起唇角。 判决被轻易的下达，轻飘飘一句话便能够决定十三号的生死。十三号显然也意识到了，但随之而来的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激动或者说—— 好像就是这个。 严格来讲，十三号并不惧怕死亡——他根本分不清活着与死亡究竟有什么区别，自记事起他便是这般混迹在人群之中，作为奴隶去做那些所谓的，他应该做的工作。十三号没有见过生，更没有经历过活。
十三号不明白这一切有什么意义，也分不清这些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毫不在意，所以他无所畏惧。 但此时此刻，他意识了到有一种东西是他喜欢的，也是他想要的，是能够区分生与死的。 十三号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 “留他一条命，就三十鞭吧。” 作为少年，做为奴隶，十三号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绅士就坐在不远处，将整个行刑过程从头看到尾，有人盯着果然不一样，没人敢在贵族老爷眼皮子底下放水，这三十鞭可是实打实落在了皮肉上，一鞭不多一鞭不少，力道虽然不算特别大，但鞭风凌厉，道道破空带响。 可十三号偏偏咬着牙不肯泄出一丝痛呼。 倒是个倔的。 绅士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十三号。少年苍白的肌肤明晃晃的昭告着他白人的身份，金发哪怕沾染上血尘也耀眼依旧，英吉利几乎不用想就能够知道这些加分项平时为十三号带去了多少便利，他又因此享受到多少优待。

在这里，哪怕是奴隶，白人也总比黑人要珍贵些。 这是天生的优势。 只要胆子够大，他们就有无数翻身的机会。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绅士放下茶杯。年少人的身躯富有活力，潜藏着无限生机，像这样不算重的伤势怕是数日便可以好上个大概。 “你应该感到庆幸。” 脚步声渐近。 “如果你遇到的是法国人……” 绅士狡猾的停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成功让金发少年吐出的血沫落了个空。 绅士随意瞥了一眼，也并不恼，只是微微俯首，似乎是想了想：“那你这会就应该被钉到十字架上了。” 少年喘了口气，背后的伤口在不断撕裂。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他们的鲜血都是一样的红，血液在肌肤上留下斑驳红印后毫不留恋的混入泥土染成了黑。 十三号抬眼便是一声冷笑，却换得绅士一声喟叹。 “真是双漂亮的眼睛。” 宝石蓝的双眸染着亮色的怒火，满眼都是不服输的韧劲，少年恶狠狠盯着眼前的贵族奴隶主，眼角微微上翘，带出三分不自知的狠厉。
是个好孩子。英吉利想，如果好好的加以调教，将来……或许能用得上？ 最近绅士运气比较背，动不动就在法兰西那里吃亏，偏偏在这方面他的确落于人后，一想起来上次法国佬讽刺他的话，英吉利就不由得怒从心起。 早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英吉利用白色丝绢擦了擦手，随即起身，用优雅的伦敦腔下达了通知：“我还会来的。” “十三号，小十三……” 英国绅士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审视着少年，敏锐的从那双蓝眸中捕捉到了不甘、野心与愤怒。 终归是年轻，还学不会遮掩。 英吉利唇角轻扬，指间一松，白色丝绢便从半空中飘落。 “好好表现。”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彩蛋： 事实上，英吉利哪里会在意十三号的想法呢？ 又怎么会在意他是否真的有好好表现？ 英吉利当然不会因此失望。 ——毕竟，他甚至吝啬到连个名字都懒得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