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缠绵(2)
而不是像我的同学说的那样告诉孩子,他曾经的故事。
祖母常常会向我提起父亲的往事,却很少,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父亲的爱好或孩提时代的趣事,我听多了就觉得枯燥,也很疑惑。
父亲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然而在某些时候,他会不经意露出一些与他的严肃形象不符的小尾巴。
比如在吃甜品时藏不住的意犹未尽,孩子气地扣着衣角,不满意地微微撅起唇,又很快收起来。
比如在见到友人时,和他们谈论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或者是隐晦地谈到某些往事,他冷冰冰的眉眼里露出来的失落,灰蓝色的眸子暗暗地蒙了一层小时候的我还看不懂的东西,透不进光。
我隐隐觉得,父亲其实是个很生动的人。有什么把他困住了。
祖母从不提起一些事,关于父亲的学生时代和很多年前那场战争的,在祖母嘴里,父亲的人生仿佛被剖开了,丢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留下一个痛苦的框架,一个空壳。
03. 我十五岁的时候,和父亲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那天我跟着父亲去对角巷采买五年级需要的东西,在丽痕书店遇到了一个女士。 我不认得她,但知道她是个韦斯莱,看红头发就知道,她隔着两个书架看父亲,盯了他很久,直到父亲不耐地转过去,掀起一边嘴角,用我不熟悉的讽刺语气说:“有什么事吗,金妮芙拉?” 韦斯莱女士皱了皱眉,对这个戏谑的称呼似乎很不满,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地走过来,离父亲很近。 “马尔福,”她压低声音说,我听见她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和一丝丝的……不满? “每一年,马尔福,每一年他的生日你都没有去看过他。”她说,我听不懂,但她扫了我一眼,眼神在我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钟,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懂你为什么。” 父亲转头去看她,冷冰冰的表情比平时更可怕,“说完了吗?” 说完他就要带着我走了,但是韦斯莱女士扯住了他的袖口,“马尔福,我真的很久都没有遇见过你了——我知道是你在躲着我…
…躲着我们,但我还是希望你,你能去看看他。” “毕竟……”韦斯莱女士接着说,又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父亲就突然厌恶地拍开了她的手,有些仓促地拉过我快步往外走,没有理她在身后的喊声。 我很疑惑,但我能感觉到父亲不高兴,很不高兴。 但不知怎么,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那个人和我的另一个父亲有关,对不对?” 父亲没有理我,只是很快地走,在摩肩接踵的对角巷硬是走出了一条空路,大家都避开了他,不敢招惹。 某种执念困住了我,从小到大那个“另一个家长”的谜团一直缠着我,我产生的疑惑从未被解开,反而被所有人慌乱地盖住了。 我捏了捏拳,不甘心地追上去,“那个人和我的另一个父亲有关,对不对?” “闭嘴,斯科皮!”父亲突然转过身来大吼了一声,声音很哑,但是很大,他眼眶通红,连脖颈都红了,是被气的。
我突然觉得父亲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曾经那些猜想都被我否决了。 父亲是一个生动的人,然而有什么把他的生机一点点磨掉了。他没有逼着自己成为那样,是什么把他的灵魂泡在苦水里,不得脱身。 我被他震住了,然而却没有退缩,我知道这是我离那个谜团最近的一次。 “你从不告诉我有关——有关另一个家长的事情!”我朝他走了一步,“你只知道你自己——你只知道藏住你自己的秘密,你从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说我什么吗?!” 我的吼声让周边的人群安静下来,他们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看过来,父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维持姿态并优雅的让那些人难堪,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微微弯下腰,让我平视他。 “斯科皮,我们回家再谈。”然后他慢慢说。 04. 我和父亲回到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然而一到家这种沉默就被打破了,他开了口,“斯科皮,告诉我,学校那帮人说你什么?
03. 我十五岁的时候,和父亲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 那天我跟着父亲去对角巷采买五年级需要的东西,在丽痕书店遇到了一个女士。 我不认得她,但知道她是个韦斯莱,看红头发就知道,她隔着两个书架看父亲,盯了他很久,直到父亲不耐地转过去,掀起一边嘴角,用我不熟悉的讽刺语气说:“有什么事吗,金妮芙拉?” 韦斯莱女士皱了皱眉,对这个戏谑的称呼似乎很不满,但她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地走过来,离父亲很近。 “马尔福,”她压低声音说,我听见她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和一丝丝的……不满? “每一年,马尔福,每一年他的生日你都没有去看过他。”她说,我听不懂,但她扫了我一眼,眼神在我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钟,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懂你为什么。” 父亲转头去看她,冷冰冰的表情比平时更可怕,“说完了吗?” 说完他就要带着我走了,但是韦斯莱女士扯住了他的袖口,“马尔福,我真的很久都没有遇见过你了——我知道是你在躲着我…
…躲着我们,但我还是希望你,你能去看看他。” “毕竟……”韦斯莱女士接着说,又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父亲就突然厌恶地拍开了她的手,有些仓促地拉过我快步往外走,没有理她在身后的喊声。 我很疑惑,但我能感觉到父亲不高兴,很不高兴。 但不知怎么,那天我鬼使神差地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那个人和我的另一个父亲有关,对不对?” 父亲没有理我,只是很快地走,在摩肩接踵的对角巷硬是走出了一条空路,大家都避开了他,不敢招惹。 某种执念困住了我,从小到大那个“另一个家长”的谜团一直缠着我,我产生的疑惑从未被解开,反而被所有人慌乱地盖住了。 我捏了捏拳,不甘心地追上去,“那个人和我的另一个父亲有关,对不对?” “闭嘴,斯科皮!”父亲突然转过身来大吼了一声,声音很哑,但是很大,他眼眶通红,连脖颈都红了,是被气的。
我突然觉得父亲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曾经那些猜想都被我否决了。 父亲是一个生动的人,然而有什么把他的生机一点点磨掉了。他没有逼着自己成为那样,是什么把他的灵魂泡在苦水里,不得脱身。 我被他震住了,然而却没有退缩,我知道这是我离那个谜团最近的一次。 “你从不告诉我有关——有关另一个家长的事情!”我朝他走了一步,“你只知道你自己——你只知道藏住你自己的秘密,你从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道学校里的人都说我什么吗?!” 我的吼声让周边的人群安静下来,他们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看过来,父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维持姿态并优雅的让那些人难堪,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微微弯下腰,让我平视他。 “斯科皮,我们回家再谈。”然后他慢慢说。 04. 我和父亲回到家,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然而一到家这种沉默就被打破了,他开了口,“斯科皮,告诉我,学校那帮人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