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二）

这季末队内打过循环，省里预备安排和国一二队组赛。新周期伊始，新鲜血液涌入，成绩出色便安排跟队训练，再拿奖直接升国家队栽培。
通知安排下去队里人人斗志昂扬，周雨放心不少，笑他们输得难看被教训了回来仍要留郑州陪他，小队员追问周雨是否会跟队至中央，都说出成绩也属教练实绩，他揉乱小孩训练蓬糟头发，笑话棱青萝卜头八字没一撇。
训练中途总教练叫过去周雨，把下半年安排理一遍，末了来了句，主队教练员空缺，要下面各省选人上去，问他是否有意愿回国家队带人。周雨闻言一时发愣。从前思虑留北京还是回省队，时过境迁当初如何煎熬不过今天轻飘一句，已然不是人生必需选择。
他坦言答从未考虑，也为难女儿还小，难分精力全心投入。总教练没多说，拍拍周雨肩先离开。周雨几年前狼狈回豫，怪异身型初显，刚退队手续繁杂，不得不每天强撑精神跑体育局。初春时他回归训练场，彼时总教练同样站场中央，语重心长嘱咐他新起点道阻且长。周雨再立球台两侧是崭新身份，隆冬里他经历一场新生。
重回训练场心境不同，从前望标语争做英雄，如今眼看手下小队员个个拼得有模有样，招式挥得生风，难免偶尔回念过往。只是抬头已经又是一年春了，他也改了习惯临走留盏角落的灯，晨训时和小队员眨眨眼，算新手师徒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