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GB向】崔判官，阎王托我给您带个话(2)

“可……可以不当吗？”
小谢小范齐齐摇头，“您是阎王亲自甄选之人。若有不满，还请您去和阎王本人说。”
“阎王现在何处？”
“大人此时应当还在歇息。”
“那……何时醒来？”
“看大人心情。”
我：……
2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
新官上任那天黑白无常给我送来判官的行头，乌纱帽白褂子和高筒黑布靴倒没什么，最要命是一张脸盘大小的符、上书个“判”字，大喇喇往我脑门一贴、直把我视线遮得漆黑。那符又偏生重若千钧、压根掀不开，从此我走路只得靠盲杖。
判官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审人附带批生死簿。可惜我瞎了，再简单的公务也堪比登天。簿上内容只能辛苦小谢念给我听；因为目不能视，握笔的手法也生涩了不少，得让小范握着我的手腕方能找准下笔的位置，末了还得挨他调侃“崔大人的字迹真是有趣”。
进入阎罗殿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见面容。封闭一种感官，其他四感的敏感度必然升高，肉体陨灭之后灵魂竟也逃不过这个定律，而我实在无法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不平衡。大约正是如此，听座下来人叽叽喳喳的倾诉只叫我愈发烦躁，一气之下我给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打了叉。

麻溜投胎去吧谢谢您们了。
小谢小范看着遍地红叉的簿子，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崔大人这般草率，阎王怕是要追责于您的。”
“追责？”
“生死簿每七天交由阎王审阅一次，不符阎王心意者……”言及此处小范煞有介事咽了口唾沫，“重罚。”
我了然，皮笑肉不笑。
刚死了一遭挥别阳间的勾心斗角，到了阴间让另一股子换汤不换药的官僚气熏得头疼，果然日光底下无新事，到了地府也一样。
“那又如何，”死要面子谁不会，“下了地府的人，哪一个不是命数已尽，没什么好商量的，早点投胎对谁都好。命里无时莫强求，懂伐？”
小谢小范踢踏着步子离开了，讪讪留下一句“死人何苦为难死人”。
3
其实真不是我存心为难谁。
心烦意乱只是一方面。我生前大概是个挺凉薄的人，总觉得人的命数都是一开始定好的，死便是死了、便是最好的归宿了，死而复生逆天改命实属扭曲自然法则，所以任凭那些鬼魂怎么替自己叫屈，我也只是四平八稳给他的名字打上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