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落雨（终）(2)

他说不出什么肉麻的好听话，只能笨拙地安慰：“没有。不是，我都没哭你别这样。”林哲宇撩他的头发，抚着他泪痕残存的脸俯身亲吻那处皮肤，邵浩帆不自禁地内扣膝盖，呼了口气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像这样弄的话我不疼，其实还挺……舒服的。” 声音轻下去，尾音未落人就从林哲宇手中逃开了，头转向一边。林哲宇倏地抬头也只捕捉到他影影绰绰的羞赧，一下子笑出两排白牙，稀罕得不得了。 他缱绻地亲了几下邵浩帆的背，越过他去拉被两人挤到一边的被子。邵浩帆赤条条地侧躺着，单薄的身板上还留着些许暧昧印记，脊背微曲出脆弱的线条。他怕他着凉。 邵浩帆扯着被子转头，见林哲宇已经穿上了内裤，随便捡起一件衣服正往身上套，疑惑地问他：“你干吗去啊？” “噢，不管怎样还是要处理一下，你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哦。”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邵浩帆盯着床板呆了会儿，觉得安静得奇怪，回过神来意识到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那么多，也可能已经停了。
他脑中走马灯似的从新编的曲该咋排到明天中午要吃点啥都过了遍，可刚刚林哲宇身上灼人的温度和如浪卷着他漂流的眩晕感还是反复插播，提醒他今夜的特别。 他做了个深呼吸决定放弃纠结，坦然地想着聪明人就是要学会顺其自然。 于是林哲宇端着盆水回来就见到邵浩帆已经穿好衣服把自己捯饬干净了，正捧着手机看得认真。他把盆放在椅子上，拧了毛巾掀开被子见两条白晃晃的腿岔开着，红色果然还没消褪。 卷起一点内裤边把毛巾敷上去，头顶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 “还说不疼？”他抬眼小声嗔怪。 而后被探身抱住。邵浩帆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胡噜毛儿，下巴磕在他肩膀上淡淡地说：“就是麻，这样好多了。” 林哲宇一手搂着他，怎样都闻不够的清甜奶味儿还似有若无地萦绕。 毛巾的热度从指尖细碎地攀援，覆盖压制的这种温柔隐喻实则是情色交易的软肋，待签订的生死契，深深浅浅得全刻在他心上，又暖又苦。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真的要做，吓死我了都。”邵浩帆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我们什么都没准备，要霸王硬上弓的话你是要疼死谁啊？” “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啊，万一你已经偷偷弄好了就等着我往坑里跳呢，我还傻兮兮的啥都没准备！”邵浩帆松开他，看这人狡黠地冲他眨着眼笑。他琢磨一下才发觉自己这话似乎有歧义，但又不知到底该怎么解释，“就是”卡了几次都没有下文。 林哲宇低头拿下毛巾又挤了次水敷在另一边，不动声色地递台阶顺带着逗他：“我是什么都没准备，但我其实还挺急的。准备好了我们互相通知一下你说怎么样？” “靠，林哲宇你能不能矜持点。矜持懂不懂！” 邵浩帆往后一躺，自动忽略了到底是谁先挑起的这个话题，看着林哲宇收了毛巾又拿出支软膏给自己涂上，清清凉凉的，不觉得麻了。 他不愿再多去考虑什么，有这个人在，想太多纯属自寻烦恼。
林哲宇见他又收了声刷手机，起身帮他把被子盖回去。 “小林子早去早回哦。” “知道啦邵爷！”出去前他回头答应，对着朝自己努嘴的小孩儿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林哲宇去洗手间倒水洗毛巾。对着镜子，哗哗的水流声，刚才泪水泛滥的脸，环抱住自己时手的力度，话语里的暗示…… 他关上水阀撑在洗手台上，之前压下的吊诡情绪又上心头。 怎么可能不爱邵浩帆。 明明是飞鸾却作纸鸢将线系在他手上，也是金色麦田里愿被他驯养的小狐狸。不言不语的，坦率地直视你拥抱你，他也就一脚踏入了还未被阳光晒到的隐秘角落，去捧那株只属于自己的玫瑰，花瓣上的露水都是他为他流的眼泪。 有水滴在窗框上，林哲宇往那边看。水渍反射着楼下路灯的冷光，一条两条的骨碌碌地滚。 雨停了。 似乎在这儿站了过久，他收拾了一下，觉得现在回去和邵浩帆提戒指的事应该不会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