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耀】夜莺之歌（1）(2)

他在门前躬身行礼，故意的夸张动作拙劣且不合家规，在表哥眼里只代表着叛逆与滑稽。 “听说您家有只美丽特别的鸟儿？” “你听错了。”亚瑟命令仆人关门，但对方力气很大，他结实的手指横在夹缝之间，似乎铁了心要他表哥做决定。近来政治场上收敛的亲王殿下感觉到了截然相反的张扬气息，那双海蓝色的宝石刻满了极为相似的贪婪。瞧，血统这东西唬不了人，果然他们很相像。 柯克兰先生不理来客，起身走到壁炉的火苗前。接下来他只是站在那侧细细赏玩着高处瓷瓶里的花枝，鲜红色花瓣被他揉捻得颓靡柔软，一点点渗出带香味的汁液来。 “请回吧。”柯克兰先生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这事我们下周再谈。” # “真俗，这是我近五年来听说过的最为俗套和平庸的故事。”宫廷的首臣，某位兼职大作家摇着羽毛笔杆，很不客气地推开手边的棕红色茶水。“暂时不需要，谢谢，亲爱的…
…”他接着不忘和女仆小姐对个媚眼。 公爵先生懒得和他吵架，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你最近很闲吗？” “我正在给我上次旅途中相逢的缪斯写些纪传诗，他干净、温柔、包容、理解力高尚，天底下很难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人，”弗朗西斯的表情开始逐渐丰富起来，“你呢？说说你那只念念不忘的小金丝雀？” “那不是真的故事。我随口一说罢了。”天下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人，这话对自己的宝贝鸟儿倒也适用。亚瑟有点走神。 弗朗西斯挑眉歪头，他的半长卷发搭到侧边：“那是谁这段日子每开口的三句话里至少有一句离不开他？” 啊。是的，这是有点奇怪。绿眼睛的男人沉默了。午夜时分，贵客离去后，他把鸟儿放出笼子。王耀依然仪态平静步履优雅，仿佛他赤脚下踩着的是郁郁葱葱的林间草坪，而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砖石。 他的神色如常，手臂主动而熟练地搭上来，堪堪环过公爵先生的脖颈。

柔软而顺滑。吸气，吐气。嘴唇擦过去，热量漫上来，在迷迷糊糊的熏香之中，亚瑟突然注意起两件他从未观察过的事物。 一处是对方光滑腹部从脐心起始、向腰侧方向直滑到三角区的一道长长疤印，另一个则是美人右手贴着大腿悄悄捏紧的、开锋寒刃的冷光。 他凝视了片刻，然后选择有力而迅捷地把粘在身上的宝贝摔到床畔。没怎么犹豫。 # 如果说前者的发现让他疑惑，那后者则会让他愤怒。这份疑惑与愤怒复杂的混合情感最后硬生生转化为患得患失的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他拧着眉第一次用粗暴的方法绑紧、进入、贯穿，仅余的理智甚至都不够为他算好如何收拾残局。 王耀仰躺着却不挣扎，只是咬着嘴唇目光失焦，但夜莺全身的羽毛几乎都要炸起来，仿佛有一根根无形的尖刺正在瞄准亚瑟本身。他半句话都懒得解释。柯克兰先生终于发现他的鸟儿有了真正的情感波动，这样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宠物。
接近凌晨的时候，鸟儿的吐气就只剩下游丝般的脆弱：与其说是困倦，不如说他现在几乎脱水力竭。王耀的声音素来好听，此刻穿过喉咙共振带的微哑粘音更令人着迷，像被施了魔法那般。即使这样也要固执下去吗？亚瑟揉揉眉心，手擦过自己脸颊的时候摸到滴落的水珠。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事可能永远想不通。 当陌生人求见的请求传达了五次，公爵先生才披上衬衫姗姗来迟。山麓附近这段时间下了薄雪，气候不乐观，这黎明时分的访客想必是身份非凡。当那人踏进屋子，皮靴脚跟的雪融化在地板上，却让公爵先生感到阵阵寒意。 来客身材高大，皮毛镶边的风衣沉稳合体。他扬着手里的铁家伙，语气礼貌中隐约透着强硬：“您好，先生，我是这两天才来到这片山林的猎人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可以称呼我为伊万。” “你好。这些日子天气糟透了...是来借宿的吗？”庄园的主人挥手正想唤来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