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还有糖吗
“我是黄昏的儿子 爱上了东方黎明的女儿 但只有凝望,不能倾诉 中间是黑夜巨大的尸床” 五条悟此人,我非常讨厌。所以在刚认识不久就和他打了一架。打完架后两个人坐在地上喘气。五条悟喊我,但称呼的是“喂”。作为回礼,我也称呼他为“喂”。 “喂,你还挺厉害的。”蓝眼睛望着我,用手指比划着,“但和我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我“哦”,对他孩子气的行为无声嘲笑。他很生气,大声问我是不是要再来干一架,原因是我们两人都看对方不爽。我欣然同意,结果我磕破了头,他的鼻子也被我打出了血。 “喂”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坐在我对面。实话说,面对面仔细看清楚他的长相,白头发,蓝眼睛,甚至连浓密的睫毛也是白的。脸型精致,五官分布均匀,是个连姑娘们都会嫉妒的小白脸。但他本人对自己的形象不甚在意,鼻孔里塞着纸团,龇牙咧嘴大骂我。我被他吵得头痛,抬手一摸额头才想起贴着脑门的纱布。
拜面前之人所赐。我于是也骂回去,开口就是一句“小白脸”。 夜蛾上的理论课真的很无聊。五条悟多次抱怨,我虽然认同,但还是没说出口。现在我旁边这个人在转完笔、逗弄完飞到桌上的小虫后开始摆弄自己戴的墨镜。我第一次抬头时他用手按着墨镜脚架,墨镜翘高又落回鼻梁上,大概他在忽黑忽白地观察夜蛾。第二次抬头他的墨镜已挂在了鼻尖,他忽然坐的笔直,脸对着正前方,眼睫下垂,只是透过墨镜看着桌面。我疑心他在模仿门诊里那个替人开药方的老头,但忍住没问他。问了之后恐怕会打一架,我怕麻烦,所以不问。第三次抬头墨镜已经戴到头顶上。第四次则戴到后脑勺上。如此不怕麻烦地反复折腾,生动形象地演绎了墨镜的不同戴法。 夜蛾沉默地抽出一根粉笔,沉默地摁断,沉默地对五条悟出了手。五条悟当时正试图用椅子的一只脚维持其余三只脚包括他自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