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2)

“哥哥我想到一个人，最近刚好写出来一部文艺片的剧本，你应该会喜欢的。” 斯捷潘抬了抬眉毛，和他异口同声道：“费里西安诺。” 02 和斯捷潘的成名履历有那么一小部分重合的伊利亚被挖掘到时刚过完19岁生日。 当时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走到小广场时驻足了几分钟，手里被热情的婆婆塞了一把鸽子食。乳白和蓝灰色的、长着翅膀的小家伙儿不怕人地落在他胳膊上和手上，不算锐利的喙啄得他有些痒。留着大胡子的星探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便迷茫地转过身来，鸽子扑棱下来的羽毛掉在他头上，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和天真。 说起来也算是巧合，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位带着些未脱离象牙塔气质的知识分子，经不住星探的再三请求，加上家里对他去尝试新鲜事物也算是支持，伊利亚最终还是选择了去试镜。 无论是他还是斯捷潘对那一天都印象非常深刻，他们俩在片场吵了一架。
非要回想起原因的话现在的两人都觉得幼稚，左不过是在对戏的时候带了些真情实感，伊利亚又不禁逗。 “你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才会有这种想法。”斯捷潘嗤笑着说，虽然对台词有了一定改动，但至少人还在戏里。 “在经历社会毒打之前我要先打你一顿！”伊利亚说。 最后还是过来看热闹的王耀把两人拉开，以自身极强的亲和力安抚了情绪波动更大些的伊利亚。弗朗西斯走过来看着捋好衬衫领子的斯捷潘哈哈大笑说：“你们俩把导演吓坏了。” 斯捷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费里西安诺跑到了箱子后面，正探头探脑地观察场内情况。 “你觉得他怎么样？”法国人问。 斯捷潘先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在他细致地把衣服上留下的所有褶皱都慢慢捋平后才轻飘飘地说：“挺不错的，留着吧。” 03 拍摄的时间在寒假，场地横跨欧亚大陆。伊利亚的导师留了很多任务，他就只能趁着拍摄的间隙跑到没人打扰的地方到网上查阅资料或者写论文。

“第三题错了，选Б。”斯捷潘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目光落在后辈的习题册上。 伊利亚仰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审了遍题，暗自咒骂自己脑子不好使的时候顺带表达了一下对斯捷潘连大学物理都会的惊讶。 端着柠檬饮料的前辈绕到他身侧坐下说：“我好歹也上过大学。” 和伊利亚比起来，他的学历似乎是更值得夸耀的那个。家族需要所谓的脸面，就对他所就读的学府分外看重，对欧美教育随波逐流的追捧让他在二十二岁那年拿回了耶鲁大学的毕业证书。他倒不以此为荣，用烫金花体字写下的所属专业至今仍然为他所唾弃。 “说实话，”伊利亚突然开口，“我觉得演戏比念书累。” 斯捷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喜欢伊利亚这种直接的说话方式，仔细算算除了身边的朋友，已经有三四年时间没人跟他说过痛快话了。 于是他罕见地主动接上话茬儿问：“那你呢，你想怎么选？
” “生活并不都是二选一的选择题。”伊利亚点点书页，“还有三选一、四选一。” 他撂下笔，偏过头去看坐在一边等待下文的斯捷潘，接着说：“而我的人生是道多选题。” 04 有很长一段时间斯捷潘扪心自问，当时的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对方把“我全都要”这四个字包装成文艺片台词样子的文采所打动，但在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他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自己还是小瞧了伊利亚这个人。 “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俩挺像的。”王耀说这话的时候远处的伊利亚正忙着擦掉抹在脸上的血浆。他在片中饰演的好学生受了不少苦，就算出离剧情已经好一会儿了，斯捷潘想起那场群殴戏的时候还会替他感觉疼。 “什么挺像的？国籍？长相？”斯捷潘说完后自己笑了出来，“这不是好事。” “不，看多了你们俩，观众完全可以区分。”王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没有完全一样的叶子，你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