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高杉晋作）(2)

真有意思呀，果然是有趣之人。
高杉不由得多看了那位御主两眼。
同盟结成后，高杉自然而然地与迦勒底的联系多了起来。他格外注意迦勒底，注意那位御主。在紧张对峙中，他遣阿国去救场。于万分危难之际，他调车去迎他们。
高杉与迦勒底的年轻御主一起坐在新坂本侦探事务所里吃点心，临走时向对方手里塞了两个维新馒头。
“忘了给你了，上门叨扰，总要送点礼物。”维新馒头温温的，跟高杉怀里的温度一样，“不够的话，可以随时到社长室拿。别见外，我们可是同盟关系。”
事务所外刮着风，高杉坐上车，眼见年轻的御主紧跟着从事务所里跑出来，嘴里还说着些什么。
“下次见面再说吧——~”
迎着风，他转身喊了一句，飞起的红发一瞬间挡住了高杉的视线。他拨开头发，车已开过转角，再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翌日，年轻的御主就上了门——并不是为了完成约定，而是因为迦勒底的坂本被捕了。比迦勒底更早一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杉就知道，“下次见面”的“下次”要来了。

他们坐在社长室内探讨形势。末了，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也被你们召唤出来，是不是我也能见到自己了？”
眼见对方明显地动摇，高杉才觉察出自己这话的不妥。纵使表面上看起来随心所欲，他却也自认是个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对方的动摇清晰传递过来，连带着他心底刻意盖上的情感也震动着要破壳而出。
停下吧，止步吧，高杉晋作。
脸上神色不变，内心里却死死掐住自己那强烈到几欲变质的探究心。高杉不敢去想刚才自己的话里，到底存了几分玩笑几分真实。他希望自己内心无意识漏出的声音只是场面上无足轻重的玩笑话。但他同时也从对方历经千帆却依旧纯澈无瑕的眼神中看出，迦勒底的御主在期待这是难以言明的真心。
明明是不可能实现的，却仍然下意识期待吗？
模糊着言语，一如既往笑着送迦勒底一行人离开。高杉晋作一屁股重又坐回沙发上——坐回还有迦勒底御主余温的沙发上。
这位身经百战的御主并不是傻瓜一个。在这个沙发上，在这个办公室里，对方曾一针见血地询问过他：“你和坂本先生不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