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奥伯龙）(2)

这也是他目前能做的、几乎是唯一的事情了。
柜壁的后面是一面镜子。所幸离得有些远，奥伯龙的这一击才没踢碎镜子。他用尚且自由的另一只手，在柜子和镜子周围摸索着，找到一个开关。
灯光接触不良般闪烁着，在镜子背后接连亮起。镜中的自己衣衫凌乱，眼眸不自然地无法聚焦在眼前的事物——也就是镜中的自己——身上。奥伯龙试图用镜子看看自己手腕的情况，然而再怎么变换角度都看不到，索性放弃了。
皮肤依然火辣辣地疼，他用另一只手去擦脸上沾上的灰尘。却眼看着自己像是手脚不听使唤般，用尖锐的爪子划伤了脸颊。
镜中，奈落之虫的眼眸不可思议般瞪圆了。
不知何时身子已不再发热，焦躁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有规律的心跳声中，奥伯龙盯着自己不断变换形态的手。它时而是人类的手，时而是龙爪。
“不刻意控制的情况下，应该只有【】手是龙爪才对。”
他自言自语道，试图顺着这条线索去推论什么。可思维堵塞在那里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是【】手，不对应该是【】手……啊不……是【】手吧。”
或许是认知混乱的加剧，奥伯龙的手变换得更快了。晃得有些头晕，他索性不去看自己没被束缚住的那只手。

“怪物。”
蛰伏着的厚重黑暗物质似乎蠢蠢欲动起来了。浓稠的东西顺着挑起奥伯龙的手铐，猛一用力将铐子收得更紧。又有一些缠上奥伯龙的脚踝，一圈一圈地刺挠脚踝的皮肤——自然那里也变换为了普通人类的脚，因而温热的血很快渗了出来，但同刚才手腕受伤时一样，并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
黑雾波谲云诡，难以捉摸。奥伯龙被扯住一只手，吊高到不可思议的、远超一个普通衣柜的高度去了。
“怪物。”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向他展示先前并非幻听。旋即缠住他脚踝的黑雾也做出反应，把奥伯龙的腿吊了起来。这下，被吊住一只手和一条腿的奥伯龙摆出奇怪滑稽的姿势来。
“嘻嘻。”
那声音阴阳怪气地讥笑着。尽管力量被压制，奥伯龙依然本能地用空着的手去抓绕住自己的黑色物质。急速在手爪之间切换的部位，在这一抓下刺破了黑雾。那东西像是有痛感似的，猛地崩紧起来。奥伯龙甚至能感觉到手爪被固定在“爪”的形态，而爪尖嵌入黑雾中动弹不得。
“哼。”奥伯龙冷哼一声，对方这一吃痛，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而这时间不会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