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乙女】过渡(2)

借用魔术手段，她探知到前方有明显的温度和热度。
是篝火。
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这一认知让少女暂且放下心来，同时她又有些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当然，事实证明，有时再怎么谨慎也是不为过的。
“嗯——就只有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未免太无趣了些，您说呢，人鱼小姐？”
许是这声称呼，也或者是男人的说话方式由试探变为了直接发问，少女回过神来，因陷入回忆而略失焦的眸子重又恢复了漂亮的光泽。
她学着男人故作姿态的语气开口道，“看起来，您是早有准备？”
“……自然不是。我不过是为昨夜奇特的天空异象——我是说那些乌鸦自发性的行为而驻足于此。但是嘛，我确实在找您。”
“算是个意外收获吧”，男人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嘴角一弯，这句尾音上挑的话语就这么轻易地从他口中零落而出。
“……”
“哦呀，您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还是又打算沉湎于危险的回忆呢？”
“回忆确实很危险。正如烤火的冻僵之人、秉烛的照路之人亦须小心勿要引火烧身般，”少女活动了下手腕，自然是徒劳的。可她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自顾自说了下去，“但我觉得同您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我可以安心陷入回忆的时分。”

从获知这名少女——这名被那人称之为“人鱼小姐”的少女的信息时，他就开始着手调查了。她与这世界若即若离，似乎曾几何时的事件有过她的参与，可又似乎她没有干涉任何事务。
可惜的是，除去她曾在森鸥外麾下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港口黑手党的部分老人知晓她的存在，但也仅仅是“知晓”。
她从何而来，何时会出现，迄今为止没有干涉任何事情，是在等待时机还是……他将她视为变数，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了几分兴趣——对研究对象的兴趣。
阳光已经攀爬到了天空正中。从午夜到清晨，从清晨至正午。长时间的太阳直射，锁在少女手腕和脚踝处的镣铐早已滚烫。
它们紧锢着少女，似烙铁般在她的手腕、脚踝处留下烫伤的痕迹。男人想，她与镣铐相贴的肌肤一定早就不再平整，它们蜿蜒地突起、皱起。就如同地壳运动隆出的山脉昭示历史般，她的伤痕也时刻反映着、揭示着身体主人遭受的严苛对待。
可她为何还能游刃有余地同他进行些答非所问的对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