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全部(2)

“是事故啊，事故。”本间俊雄以一贯的笑容来面对讶岛，被女制作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来到后台打招呼的成濑目睹了一切，又默默离开。
“请你带他走。”依田出现在他面前，身后是眼神空洞的神山悟。“我想，魔王先生需要一个人来代行审判。”依田微笑着。
他显然不是这个目的。否则这个人也不会坐在自己身上露出这副癫狂痴态。
“悟。”当时他也是这么叫他，少年的灵魂就像只乖顺的小动物跟上了他的脚步。不谙世事的、惹人怜爱的。他却不是那种封闭的孩子，只是意外事故让他的年龄停止不前。
跟紧了，不然会走丢。不知姓名的男人对他说。
神山喘着粗气。他哆哆嗦嗦去摸成濑的身体，还是紧实熟悉的触感。挂在成濑身上的衬衫让他觉得碍事，可成濑仰躺着，他无法脱下它。他颤抖着，发狠咬上他的肩膀，成濑猛地挣了一下，却没能躲开。神山松口，又用舌头去轻轻碰自己留下的牙印。
害怕，害怕这个人最终离开。他明明没有罪，明明不是他的错。他急切地想要接纳他，好像只要这样他就不会走了似的。
他用鼻尖去磨蹭他的嘴唇，乖巧的姿态像是满含期待的宠物。他用湿淋淋的眼神看他，可成濑没有像以往那样给他一个吻。
“你玩够了吗？”他说，“如果可以了，就早点休息吧。”

总是这样，把自己当作不懂事的孩子。神山恼怒地将手伸进他的头发，抓乱了用发胶特意固定的造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对我！”他恼怒地喊，“我要的不是这些！”
成濑疲惫地看着他。“我累了。”他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大可以明天再谈。”
“我不愿意。”神山凑近他眼前，“至少，你今天要给我一个回应。”
身体上的回应。
我想要与你融为一体、想要永远陪着你。我身边除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人，即使是地狱我也想跟你一起。
成濑闭上眼睛，任神山低下头去操作自己的身体。小朋友在想什么他从来不知道，或许他只是不愿去细想。
神山向后仰着头喘息，泪水顺着他自己的脖颈往下滑。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实在地感受到在自己体内让人安心的温度。他抬眼望着他，似是在笑，似是在向他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不管去到哪里，都请带着我一起。
成濑不会对他的请求做出回应，他也无法把他渴望的全部身心都交付于他。
十七岁的少年住在一副二十七岁的身体里，他的人生并不是到此为止。
他不能随随便便把他带走，他只能选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