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耕太：认知程度(2)

黑虎成了耕太的宠物。
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领。
“我还有一只虎鲸呢，luly酱。找时间让你们认识吧。”他对它说。
黑虎被关起来了。
雄性动物的发情期总是会变得残暴好斗，被称作百兽之王的猫科动物更不会例外。耕太从外面回家，看到一地的狼藉。餐桌上的盘子全碎了，地上这里那里散落着印满了黑字的白纸。黑虎绕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他面前，伸出前爪来要他。
耕太愣在原地，被搭上肩膀的时候下意识狠狠一巴掌挥在黑虎的鼻子上。黑虎被他拍开一小段距离，很快又转了回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它生气了。
耕太被扑倒在地，黑虎巨大的爪子就压着他的肩膀。它开始低下头不停地嗅闻，在耕太的脸颊、颈侧。
它是个猎食者。
耕太怕极了，他不想成为食肉动物的腹中餐。他想都没想，屈起膝盖冲着黑虎的腹部狠狠一击。黑虎嗷地惨叫一声，痛苦地滚到了一边。
耕太逃开了。他跑回自己的屋子锁上门，心脏的跳动剧烈到像是要被撕成两半。这样不行，太危险了。耕太想。它大概是发情期，那双眼睛都显得和平常不一样。
当晚他就给黑虎的晚餐里下了安眠药。

领睁开眼睛。
他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很久了。没有声音，没有光线，他一天到晚独自待在这里。他身上甚至没有可以蔽体的衣物，只有脖子上挂了一根沉重的锁链。领不知道耕太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就算是最厉害的相扑选手都不可能将它挣断。
铁链的长度很长，可以供他在房间内自由行走，但无论他如何伸长手臂都打不开那扇门。他被关在房间里昏昏沉沉，不知日夜。唯一与外界的接触就是偶尔进来的耕太，为他送来餐食。这时候他也不会与他说话，只是轻轻地开门进来，将食物放在他能够拿到的地方就立刻离开，像是惧怕什么可怕的东西。
成濑举起拳头，发疯般捶打着墙壁，然而沉闷的响声后又是可怕的沉默。他大声呼喊耕太，可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回应。
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他想。
不管是我还是耕太，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都要逐渐偏离轨道了。
成濑是被哭声吵醒的。
房间的门大开着，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他由此判断现在是夜里，一个本该万籁无声的时间。
很久没和他说过话的耕太跪在他身边哭泣。
成濑伸手将他搂到身边，沙哑的声音里努力带上笑意：“别哭了。你看，至少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