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空蟬の世（十）(3)

只要称得上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与朝夕相处的伙伴之间不产生任何感情联系呢。
思及此处，她不禁睁开了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身侧的近侍。虽说坐在她的身侧的药研正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资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太过注意她；但织雪不过是睁开眼将视线斜斜一瞥，那黑发少年便即刻如同黑猫一般机敏地侧过了头，低声询问她：“大将，怎么了吗？”
“……”
她以矜持的态度稍稍摇了摇头，努力地绷住自己反射性地想要对着他弯起的嘴角，然后挪开了视线——
就在这一刻，她注意到了前排一位正好转过了脸的审神者。
平心而论，那位审神者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显眼之处：属于审神者较为常见的二十代前半的年纪，和她穿着一样巫女衣装般的时政审神者制服，浅茶色的中长发以内扣微卷着的线条柔顺地垂到胸前，干净的妆容与眼角微垂的弧度看上去更是温柔——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约是包丁藤四郎会十分喜欢的那种类型。她的举止亦与其他的审神者相仿，此时正以手掩唇小声和身侧恭敬地弯下腰来倾听吩咐的近侍说着什么话；然而当织雪看过去时，不巧正对上了这位审神者侧过脸时顺势扫视而来的目光。

她注意到对方的眼中泛出了一种仿佛正在干涸中的血迹一般不吉的暗红色。
……这种暗红色，她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
在同一时间段内不断重叠交错的记忆互相碾压碰撞，检索回忆所造成的剧烈震荡使得脑海中出现了片刻的混乱，织雪禁不住有一瞬间的晃神；然而与此同时，那位审神者亦注意到了她目光异样的停留，片刻的怔忪后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而是视而不见般地侧过了头，继续与身侧穿着有如天主教神父装的打刀近侍说着话。
“……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呢，长谷部君。”
与外表不同，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长期吸烟所导致的沙哑质感，虽然音量不大的话音被淹没在了其他人的私语声中，但织雪已然习惯了这样暗自倾听别人对话，故而也并不算太难分辨。
……现在？……
忍住了被发觉之后做贼一般飞快挪开视线的冲动，织雪作出了百无聊赖地环视了车内一圈的模样，这才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回到一边的窗框上，看上去似乎只在打量着窗外飞快向后消逝的景色，内心却随之提起了警觉；与之同时，她又听见了那位压切长谷部恭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