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

“噢，昨晚吃饭的时候，罗娜说过这件事了。大人们都会过去教堂，除了几家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的。”
瓦莱丽知道这件事，当时她正在桌子旁边装模作样地雕刻一个她变出来的幽灵南瓜，企图把朱迪逗笑，然后罗娜就一脸严肃地说起了这件事。
“罗娜肯定会去教堂，约翰多半也会被拉过去。”朱迪把纹身的最后几笔补上，然后对着镜子仔细检查着：“学校已经停课了——那些家伙是第一个答应退出拉古纳湾的，真是叛徒。”
“在足够多的利益面前，很多事都不那么重要了。”瓦莱丽分析给朱迪听：“学校和餐馆停止营业后，就算镇民再怎么顽固，也很难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听起来和你说的拿钱办事的佣兵差不多。”
“你说得对，很多佣兵缺少做人的底线。只要给得足够多，他们什么事都会干。”
“可你不一样。”
“当然，我认为世界上有很多事比利益更重要。”
朱迪冲着她露出笑容，似乎想说什么，但窗户玻璃上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只见约瑟夫在下面对她挥着手：“喂，阿尔瓦雷兹，我们待会儿准备开个会，就在冰球场那边，你来不来？”

“我一会儿就到。”
约瑟夫满意地点点头，又去敲其他人的窗户。
“我猜他想组织另一场抗议活动，属于年轻人的。”瓦莱丽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瓦莱丽？”
“遵从你的心，我的姑娘。”瓦莱丽含笑看着朱迪，心中早已知道她的答案：“有些事不该去做，但也有些事，不做的话，没准会后悔一辈子。”
瓦莱丽跟着朱迪慢悠悠地走在拉古纳湾唯一的马路上，学校和加油站已经永远关门了，弗洛小馆也提前打烊，到处都乱糟糟的，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萧索。
冰球场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年轻人，大多数是男孩子，但朱迪注意到，珍妮·查普曼也站在离他们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听着他们说话。
朱迪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怎么了解珍妮。她留给自己的印象只有漂亮和温柔，她暗恋她的时候年纪还太小，大一点之后，她就一心扑在瓦莱丽身上，很少再见到珍妮了。
珍妮一眼就看到了朱迪，向她挥了挥手。朱迪看了瓦莱丽一眼，发现对方带着鼓励的微笑对她点点头，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