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通往未来的道路(4)

“旁人眼中的他，是一个疯狂、偏执、鲁莽的王，但那不是真正的他。”女人喃喃地道：“只有我知道当初他邀请我参加舞会时，是多么温柔、善良、彬彬有礼……只有我知道……”
“妈妈……？”见母亲的神情变得有些异样，小男孩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女人淡淡一笑，神情恢复如常。她摸了摸小男孩淡金色的头发，拉着他离开了广场。
走下阶梯时，她与一个裹在漆黑斗篷中、佝偻着身子的人撞在了一起，她连忙向那人道歉。那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脸在兜帽的掩盖下看不真切，但他一直目送两人消失的街角，这才转过身。
他沉默地注视着纪念碑底座上铭刻的文字。
「纪念于芙朵拉统一战争中死去的人们，愿他们的每一滴鲜血都能换来芙朵拉未来的和平。」
“和平……吗……”那人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
他突然咳嗽了起来，整个背脊弯曲得更加严重，每一下咳嗽声仿佛都是从肺部深处用力发出来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压榨着生命力。
“和平……咳咳……哈哈哈哈……”他低声道：“带来战争的人……最后却是为了……和平……？”

旁边的民众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但他并不在意。
他慢慢向纪念碑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直到另一个穿着斗篷的高大男人来到他身边。
“吾主。”
他没有说话。
“该离开了，吾主。停留得太久，被认出来会引起很大的麻烦。”高大的男人低声劝道：“吉尔伯特大人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嗯。”他抬起头，转身时，从兜帽底下露出了几缕浅淡得有些发白的金发：“走吧。”
“喂，英谷莉特，等等我。”
朗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男人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地站在路旁，等金发女人和红发男人从面前路过后，才继续沿着路往前走。
“英谷莉特，英谷……你在看什么？”希尔凡好奇地顺着英谷莉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两个穿着斗篷的人的背影。法嘉斯的冬天，总是有很多人穿着这样毫不起眼的斗篷。
英谷莉特愣愣地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摸了摸自己右侧的肩膀，摇了摇头：“……没什么。”她转身和希尔凡一起看着纪念碑。
“转眼已经过去十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