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4)

她无法忍受自己存活在“贝雷丝亲手杀死了艾黛尔贾特”的世界里，她一次又一次借艾黛尔贾特的手杀掉自己，惩罚自己，却怎么也走不出那段梦魇。
她好像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内心：她真正的愿望并不是以死亡来结束充满懊悔的生命。
混乱的反击战过去后，贝雷丝和艾黛尔贾特并肩漫步在黎明前的树林中，享受着生命中最后一段交错的时光。
“这一次，我没有再让寇塔斯偷袭得逞了呢。”艾黛尔贾特飞扬的眉像是在等待着导师的夸奖，于是贝雷丝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那个时候的确是你大意了，寇塔斯远远不是你的敌手。”
“不过就算这样，未来也不会因此有所改变。”艾黛尔贾特轻轻叹了口气：“今天过后，我们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
“艾尔也开始相信命运了吗？”
“反抗不了和是否相信是两回事哦，老师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吗？我想和你开一个茶会。”
艾黛尔贾特错愕地停下了脚步：“现在？”
“现在，或是明天，后天……今后的每一天。”
“老……师……？”

“现在我还不是你的老师，所以艾尔可以喊我的名字吗？”贝雷丝握住了她的手，嘴角扬起以现在的身体来说十分生涩的笑容：“艾尔从不向命运服输，所以这一次，我想和你一起走上这条路。”
艾黛尔贾特忡怔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真是败给你了，贝雷丝。”艾黛尔贾特抹去眼角的泪花：“这句话……你知道我已经等待了多久吗？”
她在撕破黑暗的黎明晨光中含泪微笑，温柔地注视着与她的命运纠缠不清的贝雷丝：“我答应你，贝雷丝。无论明天将要迎来的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反抗命运。”
是永不停歇的回溯，又或者一切回到源点，她都会和贝雷丝一起面对。
因为这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道路。
终
圣王历1年，天马节27日。
芙莲取过圣王书桌上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
笔记本上记录着与炎帝艾黛尔贾特相关的所有事：贝雷丝的懊悔，贝雷丝的自责，贝雷丝的悲伤与贝雷丝的麻木……
笔记本的后半部分，是一道又一道意义不明的、用力划下的黑色痕迹。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