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 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4)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洗猫就是一场战争。贝雷丝认为这句话说得有道理极了。
她看着身上惨烈的痕迹，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被白猫狠狠地伤害了一番，但贝雷丝并没有弃养的打算。既然她为了钓鱼者的尊严而一时冲动把这只猫带了回来，她认为自己理当负起责任来。
白猫此刻已经被吹风机烘干了，毛又变得干干净净蓬蓬软软的。但它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生气，它蹲坐在贝雷丝的书桌上，将毛茸茸的背和后脑勺对着贝雷丝，尾巴搭在桌上，尾巴尖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桌面。
贝雷丝放下手机，手机还停留在订购一系列猫咪用品的结算成功界面上。她靠近书桌，试探着把手伸向白毛的后脑勺，但它歪了歪脑袋，像是背后有长眼睛一样躲开了新任主人的宠爱。
她的猫还没有消气——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贝雷丝心里不知为何有点委屈。她把手伸到白猫面前，让它看自己手指上的牙印。白猫的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向她。明明只是一只猫，贝雷丝却从它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于是她趁热打铁地将手指又往前送了送，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一声叹气，白猫低下头在她的伤口上舔了舔，然后恹恹不乐地把下巴搁在了桌上。

贝雷丝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它的脑袋上，这一回它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轻轻抚摩着后脑勺，挠着它的下巴。它被自己摸脑袋的样子莫名让她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贝雷丝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白猫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似乎在问她笑什么。
“总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贝雷丝轻声说着，像是在对猫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学生，我的级长，艾黛尔贾特。”
白猫拍打桌面的尾巴突然停顿了一下，耳朵竖了起来，但贝雷丝并没有注意到。
“刚开始相处的时候，她对我也有些抗拒，就像你一样。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有所好转了。”贝雷丝揉了揉白猫的耳朵尖尖：“你们身上都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在意的气质。”
贝雷丝将突然安静乖巧下来的白猫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她背后的毛：“有机会再把她介绍给你吧，现在是睡觉时间了。”
秒针静悄悄地向前走了一圈又一圈，带着分针与时针缓慢移动着。
夜已过半，白猫从贝雷丝的床上悄无声息地跳落在地毯上，窗帘缝隙间漏出的银白月光将它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影子开始扭曲，变大……最后隐约变成了人类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