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对象(6)

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导师的选择因为自己而动摇。她不愿将一丝一毫的强迫施加在她所在意的人身上，如果有一天贝雷丝必须要做出某个选择的话，她希望那是彻彻底底的、遵从内心的声音做出的选择，而不是被什么人或是事物所推动。
“艾黛尔贾特这么晚才回来，是去了哪里吗？”
“嗯……稍微在训练场耽搁了一下。”
就像贝雷丝能看出库罗德在说谎一样，她同样察觉到自己的级长也没有说实话。级长们的身上都藏着很多秘密，但唯独艾黛尔贾特的事，贝雷丝想知道得更多。
但她没有提出质疑。她信任着艾黛尔贾特，如果她不想说，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狮鹫战刚过去不久，可以适当放松一些，不要太勉强自己。”
“狮鹫战只是一次测试，如果现在停下脚步，将来也许会面对更加严峻的考验哦，老师。”
“不管遇到什么考验，只要我们携手面对，一定可以战胜一切的。”
啊啊，又说出这样让人容易多想的话了呢，老师。
但艾黛尔贾特知道，这只是一个负责任的导师对她的学生所说出的话。如果有一天，身为教会的聘任教师，以及教会骑士团长女儿的导师发现这个学生对教会举起了反旗，她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不要随口说出自己可能做不到的承诺哦，老师。”
“不是。”
“……什么？”
“不是‘随口’，也不是‘做不到’。”贝雷丝注视着学生，抿了抿唇：“我们携手面对考验这件事，是很难做到的事吗？”
“这取决于你的选择，老师。”贝雷丝似乎想说什么，但艾黛尔贾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但没有人可以在事情发生前就做出选择。”
艾黛尔贾特对她的信任，与她对艾黛尔贾特的信任并不对等——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贝雷丝觉得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紫罗兰眼睛，没有说话。
艾黛尔贾特避开了她的目光：“抱歉，老师。还有……谢谢。老鼠这件事让你费心了，以后喂猫的事就让我自己来吧，老师也要早起，最好早点回去休息哦。”
艾黛尔贾特在拉开和自己的距离，贝雷丝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件事。就像上一节开始她就在拒绝自己的邀约，而没有拒绝缠人的莫妮卡一样。
贝雷丝突然觉得很委屈，这种让她胸闷的感觉从她邀请艾黛尔贾特开茶会，却被她冷淡而疏远地拒绝开始就一直存在着。
面对级长委婉的逐客令，贝雷丝没有挪动脚步。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今晚她就这样离开的话，她和艾黛尔贾特之间的缝隙会变得越来越大。放任下去的话，也许有一天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