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雪】佳期如梦（2）(2)

“蓉儿一个人在家，有人陪她说说话自然是好的。”
“那可不，”雪女把汤放下，想了想，道，“自从和你结婚后，蓉姐姐就从医院辞了职，原来的同事都没联系了。再加上去年你们十九军被蒋中正拆散了强行派到鄂湘赣闽各地去剿匪，上海现在的军官太太，家里那位不是黄埔系就是政学系，要不然就是江浙系，哪里会给蓉姐姐什么好脸色看，还得觍着脸登门拜访，你又天天不见人影，我再不来陪陪蓉姐姐，她的委屈又跟谁说？”
“阿雪！”端木蓉厉声到，“你最近准是跟小高他们混多了，没事干嘛学别人讲政治。”
“阿雪也是为你着想，”盖聂清了清嗓子说，“本来这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广东人就是江浙人，我一个北平人，又不是像他们一样一路陆小、陆中读过来的，眼下在军中又没有正式职务，自然显得突兀。”
“立了军功反而丢了职务，这国民革命军里这么倒霉的恐怕只有你一个吧？”
“确实只有在下一人，”盖聂换好了鞋子，顺便用眼神示意冯妈上菜，默默的在主座上坐下，道，“只是盖某不知赵女士何时开始对党国的军政如此关心？”

“她哪懂什么政治？准是听小高他们胡掰的，再说了你不也是黄埔军校的学员？真要按他们想的那些派系划分，还反倒教人糊涂了，”赵雪刚想反驳，端木蓉却按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收声，见赵雪不继续说了，才向正在上菜的冯妈问到，“我从江西带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只见冯妈懵里懵懂的，端木蓉硬是重复了好多遍，她才明白过来，说都分门别类的包好啦，绝对不会搞错。端木蓉听候点了点头，心里却默默埋怨到，冯妈的国语是越来越不好了。
就在盖聂、端木蓉、赵雪一起共用晚餐的时候，赤练正拎着打包好的糖糕和新出的小说登门拜访。按了门铃之后，赤练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传来一阵被被孩童的啼哭声所掩盖的脚步声。
“咔哒”一声，一位长发如瀑、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年轻妇人从门内探出头来，只见她扫了久立在门外的赤练一眼，颇为诧异的喊到，“赤练？你怎么来了？”
赤练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和小说，笑着道，“我来看看你，”说完便在弄玉的邀请下进了门，一边拖鞋一边抱怨到，“华埠的马路也太黑了吧，你说这白凤，老大发给他的工资也不少，怎么就不知道在租界里找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