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关周】(2)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身下来，举着手机绕过去：“你瞧！你弟盗用你照片，还画成这样当头像你说他是不是臭不要脸。”
老关看一眼图看一眼我：“你眼睛没事儿吧，这哪儿像我。”
“哎我就说了吧！”刚想让老关再说一遍录下来发给关宏宇听听，一转念，“……哎不对，哎，这明明就是你啊。03年秋天，你忘了？你看这口罩！这衣服！”
“哦，有点印象。你怎么记这么清楚。”老关说着话又看了看那张图，摸了一下脸上的疤，自我解嘲一样笑了一下，“唉，老啦。”
“嗨……！瞧你说的。”
老关是老了。脂肪在各处堆积，肌肉松弛，眉心眼角有细纹，肤色暗沉有毛孔，脸上有伤疤。
然而跟当年唇红齿白却陌生的他比起来，我更喜欢这个渐渐老去的他。
所谓岁月的痕迹。那都是在我身边一天一天经过的岁月的记载。

我看着他一粥一饭，看着那些脂肪一点点堆积起来.
我看着他一颦一笑，看着他喜怒哀乐形成那些细纹，
我陪着他严寒酷暑走过，看着风吹日晒磨粗了年轻通透的皮肤.
我追随他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看着他受伤流血又看着他的伤口一天天愈合。
——比起年轻时娇嫩的面孔，我更热爱你这张备受摧残的脸。
可是这些话怎么好意思说。等我绞尽脑汁遣词造句说完，他也只会摇摇头说我油嘴滑舌。
“嘿嘿，现在这样好！你瞧，多好抱啊是不是。”然后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背后紧紧抱一下，捏捏他肚子。
我这么说话，老关就信了。
因为我从背后看到他脸颊鼓起来了——那是笑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