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本账压在心里,从不提及,却无时无刻不在翻阅和添改。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这么跟旁人说,这么跟老关说,也这么跟自己说。
“还清了吗”这个问题,我给自己的答案永远是“没有”。
唯一彻底卸下这重压的时刻,是金山朝我脑门扣下扳机的那一秒。爆炸声响起之前本能的一闭眼,脑海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老关,我总算是跟你两清了。
有一个怯懦可耻的想法悄悄冒了头:也许,还是死在那时候比较好吧。
在某种程度上我确是有自毁倾向。无论是还不清的压力还是两不相欠的空虚,亦或是来来回回的拉锯,都太煎熬了。
越缠越紧的作茧自缚,常常焦躁得恨不得挥刀统统斩断。
即便如此,也无法挥刀砍向老关,于是只能砍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