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梦颠倒【关周】(2)

动了动发现自己脸朝下趴着，鼻子塞在枕头缝里，呼吸之间都是老关身上的气味，安全感很迅速的回来了。
我是在自己都没觉察的情况下把这种气味记在脑子里的。老关爱穿大衣，出外勤赶上露宿轮流蹲守，少不了借了来盖着眯会儿，长此以往条件反射，一闻见他身上味儿就犯困。
理由光明正大，可是说出来还是怪不好意思的。我以前没跟老关提过这茬，更没说过自己喜欢这味儿。直到有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鼻子怼他肩窝里，呼的气儿把他睡衣都喷潮了。
老关说你怎么跟狗似的追着闻。
我说嘿嘿我牧羊犬啊，分辨你哥俩要是用这招肯定百发百中。
老关说基因相似度99%，味儿能差哪儿去？
我说不一样，关宏宇是臭的。
老关忍笑忍得特别辛苦，但是老实不客气的拍了我两巴掌。
想起来我也憋不住笑了，翻个身。耳朵里还是能听见雨声淅沥淅沥——难怪梦见下雨了。

“嗳，老关……下雨了，冷呢。”
念叨了一声伸手扯被子。我睡觉的毛病是踢被子，老关睡觉的毛病是抢被子，真是天作之合。
一摸摸了个空。心也一空。
这回彻底清醒了，清醒得怕是再睡不着了。——哪儿有老关，被子是被我踢床下去了。
坐起来想点烟，手抖，打了半天才把火打着。
老关失踪快一个月了，音信全无。明面上“关宏峰”关在大狱里，所以就算暗地里急得要上吊，也万万不敢声张，更别提动用警力明察了。
数次经过火车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明知希望渺茫到近乎为零，还是忍不住要张望半天。
总觉得没准我车一开走，下一秒他就会出现在出站的队伍里。
掐了烟，把被子捞起来紧紧裹在身上。
等吧，我闭上眼对自己说，既然走的是一条道。
暂时的背道而驰，也终究会殊途同归的。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