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李】漫漫(7)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扔了匕首，芮镇宇爬下床，披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向外走去，混杂着两人的东西从腿间流出，源源不断，自腿跟流到脚踝，沿着芮镇宇走出的路线，留下点点痕迹。
收回视线，金优进捂着伤口，挣扎着走到电话机前，叫了人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再次躺回床上，金优进觉得有什么硌着腰，伸手从枕头与床单的交界处摸到了一个似金似玉的东西，拿出一看，正是个金镶玉的长命锁，上面还留有暖意，应该是被人紧紧握在手心过。
金优进沉默了半晌，将长命锁塞回枕头底下，静候医生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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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幡升起，正厅里摆满了花圈，来吊唁的人排了长队，一个个在灵前鞠躬、上香、走到芮镇宇面前道一声“节哀”。
芮镇宇面无表情，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此时失了焦距，除了回以鞠躬，没有任何反应，不似个活人。
再一次鞠躬后直身，芮镇宇突然被搂住了肩，侧头看去，金优进满脸担忧，沙哑的嗓音响起：“去内室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

转回头，芮镇宇挣开金优进的臂膀，朝着下一位吊唁的客人鞠躬回礼。
金优进没有再劝，而是直接搂着芮镇宇步入内室，将他按在沙发上开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休息，想哭就哭吧，好受点。”
“哭？”芮镇宇眨着眼看向金优进，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像是了无生气的人偶找回几缕魂魄，嘴角勾起一抹薄薄的笑，看着格外嘲讽，“我的眼泪早就在接到他们死讯那天流干了。现在哭什么？哭我自己蠢，还是无能？眼睁睁让身边人害了他们，还不能为他们报仇。”
“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只是个意外，大家都不知道……”
“不知道？选长命锁那天你就在！我明明告诉过你，他们在宛城，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芮镇宇双目赤红，扑上前拽住金优进的领口质问。
“那时，那时命令已经下达。”金优进低头哑着嗓子开口，“我想挽回的，我努力过了，我给郑彩山他们打电话，想要他们推迟计划；我又想尽办法联络你妹妹他们，要他们尽早离开宛城。可是太晚了，炸药已经被运进城，等郑彩山再派人去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