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礼【重置】(28)

“朴义君，你不应该知道这些。”褚岩抬手想制止朴义君，但此时他的手是如此无力。
“而你早就知道了。所有身体不舒服的队员我都去看望过一次了，他们症状各异，但都出现了眼部不适，你也是吧舰长？我思考了很久，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频繁地去过四维空间或是在四维空间待的时间过长。”
说到这里，朴义君突然转过头。
“卓文，你知道她的检测结果是什么吗？”
“很……很健康？”卓文支支吾吾，他想起来他从未亲眼见过那张结果单。
“遗传物质四分五裂。”朴义君一字一顿，像一把把匕首，“舰长，是这样吧？”
卓文明白了。
在四维空间中的星舰毫无保护，陨石可以直接击穿最核心的部位，就像人类的躯体直接暴露在太空中，空间中微量却具有杀伤力的宇宙射线穿透人的每一个细胞，干扰破坏它们的遗传物质，在四维中待得越久便越脆弱。
“是。”褚岩吐出一口气。
“所以你开始找接班人，所以你规定基因检测结果只能由本人查看，所以你尽量减少自己在外面出现的次数，所以你害怕来不及。”朴义君看着褚岩，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角已经是红的了。

“是。我怕我后悔一辈子。”
“如果你拿我——拿我们当亲信，就应该告诉我们，而隐瞒是没有用的。”朴义君调出一个界面，拍在褚岩眼前。
“我们都是被判了死刑的人。”
三 死亡与新生
“人们相信未来虽然难以预知却充满希望，所以张开双臂，拥抱不确定的彼方，就像远古民族拥抱太阳——而我仍不知道这个雕像建立的用意是歌颂还是讽刺。”
卓文从医务室里走出来，此时的朴义君正在走廊尽头一个有窗的地方站立着，一动不动。卓文藏好检测报告单，虽然他知道对方一定已经猜到了结果。朴义君为所有申请病假的陆战队员求来了检测了机会，当看到他们年轻气盛的脸庞时，他嘴角抽动，差点没掉了眼泪。那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人啊！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安慰性的微笑，给队员们挽好袖子，拍拍他们的肩膀，开玩笑说“不疼哦，都别哭鼻子啊”——然后自己对着窗外黑暗冰冷的宇宙抹眼泪。
“测完了？”朴义君面朝窗外，看着镜面反射出的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