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礼【重置】(38)

“我愿意。”关一帆大声地喊出来，扭头看看旁边的韦斯特，突然又感觉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开始发烧。
“韦斯特先生，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关一帆先生作为你合法的伴侣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他，尊敬他，安慰他，关爱他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我愿意。”韦斯特侧头看着熟透了的关一帆，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也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能放下我，开始新的生活。”
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关一帆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
“我希望我们的感情不要成为束缚。一帆他……还很年轻。”韦斯特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过身，拉起关一帆的双手，“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不管是在这之前还是在这之后，我的爱都只为你的幸福。”
两颗陨石的花纹严丝合缝。
当看到他被推进急救室时，秋原玲子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急救室距离她休息的地方并不远，她看到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她看到万有引力号的舰员渐渐聚齐，怀表的滴答声响个不停，叫人心乱。坦白地说，秋原玲子对亨特是感激，是敬佩。她感激，她能感受到亨特的感情，亨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私愿而将她锁于笼中，而是尽其所能给她幸福。她敬佩，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亨特身份的人，上校到中士的落差，多年的不变坚守，只为了一个无法告人的任务。

怀表的滴答声响个不停，叫人心乱。
年轻的丈夫看出她的心事。“我去看看吧，玲子。”丈夫搂住秋原玲子的肩膀，秋原玲子摇了摇头。“我也一起去吧，没有几步路的。亨特先生也是我很敬佩的前辈。”
秋原玲子站在一旁，看着生命体征检测仪的波动最终趋于平缓，看着医护忙碌的身影渐渐停息，转过身对在场的人说“脑死亡”。她眼睛涩得流不出泪来。她只是无言地看着。丈夫已经捂住脸，无法接受他所敬爱的亨特前辈已经离去的事实。
但一切总有个终结。
最后的决定是，将亨特的遗体火化，燃烧产生的能量用于支持刻字机的工作。他的名字将被镌刻在石牌上。
把字刻在石头上，对吧？
火化当天，几乎所有万有引力号的舰员都来了，秋原玲子也来了，站在靠近却不显眼的位置，没有和丈夫在一起。
人们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抽泣声此起彼伏。
秋原玲子打开那枚精致的怀表，里面夹着一张小纸片，歪扭的字迹下是她清秀的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