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异】钓鲸·二(5)

然而这一切现在好像都有了答案。王子异在半夜被下腹的绞痛疼醒，他梦见了那个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夏天，心中恍惚间有了决断，他掀开被子，两腿间一片鲜红在床单上缓缓晕开。
王子异从梦境中惊醒，他掀开被子去看，确认自己的周期并没有提前，瞬间松了口气。在经历过痛不欲生的初潮之后，王子异再回到学校，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朋友们发现他变得安静了，也很少再看他笑过，气色也不如从前，体育课也不再带着大家但篮球，反而经常请假，躲在教室里写作业。初一之后，王子异直接跳级上了初三，跟之前的朋友们几乎都断了联系，哪怕在同一个学校，隔着两层楼，逐渐来找王子异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初三刚结束第一个学期，王子异就跳级去了高二。
这种升级速度几乎恐怖，王子异现在回想起那段时间，却充满了恐惧。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他只有把自己扔进题海，只有忘我的学习才能使他得到一丝丝平静。三个月来一次的例假，每次都让他痛不欲生，他曾经几次活生生疼晕过去，再在如水土流失般的冲刷疼痛中醒过来，大半张床单都被鲜血浸满，从卧室到浴室的瓷砖上全是血脚印，这些骇人的画面成了一季造访一次的噩梦。好在他之前因为考上了当地最好的中学而有机会离家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处高级公寓，母亲过来陪读照顾，才让这个秘密安然地被保存下来。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王子异还记得自己捂着肚子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母亲将沾满了鲜血的床单从他的房间里团出来直接扔进垃圾袋，母亲的脸上甚至没有惊诧，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的，她的儿子因为生理期疼得死去活来都是自然的。
那一刻，王子异觉得这个女人陌生极了。
后来他才明白，那一床鲜血，大概夺走了母亲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一直被她当成儿子养大，他也的确出落成男孩的样子，活泼好动，打篮球跳街舞，像所有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一样朝气蓬勃。母亲的心里或许留存着王子异会一点点自我修正，从而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孩吧，然而命运从来不讲道理。
那之后王子异学习更加刻苦了，他主动要求预先学习下学期的内容，王子异的母亲从来望子成龙，自然尽心，请了很多老师来给王子异上课，寒暑假也没有拉下，就这样一路完成了中学课程。
王子异的数学天分十分突出，母亲特意请了大学金融专业的教授来给他上课。十五岁的王子异以母亲的名义在股票交易所注册了账户，开始用母亲的积蓄炒股。当时他已经预判了金融危机的爆发，入市狂揽，几只股票都疯狂涨停，而后再高位抛售，这么一出手就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