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狱】在不刮风的日子里连天下雨(3)

“是......葬礼的事。”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说话的音调都变得非常奇怪。 “抱歉十代目，那家伙的衣服我还是打算给他收好。” “......都两个月了，他生还的几率很小。” “我知道。总有些用处，剪块抹布也比埋在土里好。” “土里不埋点东西，没办法立碑。” “要不我去吹口气？” “狱寺君，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抱歉，十代目。” “抱歉......我想明天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好。” 狱寺隼人一个人在阳台吹夜风。 次郎和小次郎不在，瓜不乐意出来，狱寺也不想看瓜恹恹地趴在脚边，索性让它在盒子里待着。 狱寺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居然笑了出来。 自己藏子弹藏得辛苦，和以前藏烟有着微妙的共通感。 只是十代目会认认真真地把每一颗子弹都找出来，不像山本武，有意无意地留一根供他解馋。 其实十代目会错了意，自己并非想立马了结生命。

彭格列不能一口气折了左手和右手，自己要想像山本武似的撂挑子不干，也得等到十代目点头。这颗似乎没必要的子弹仅仅是提醒自己应当清醒地保留这个念头。 夜风吹得人有点头痛，但狱寺愣了好半天才转身去衣柜里找毛毯。 阳台下面有人唱情歌，弹着木吉他，把爱意浓缩进夜色里。狱寺隼人在心里嘲笑这人老土，但又忍不住去听。今天似乎并非什么特殊节日，意大利人的浪漫也从不跟着日历按部就班地执行，只有日本人，才会记着这个节，那个节，把日历连着画上四五个红圈。 但偶尔也有例外。 好像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也是这样有些令人倦怠的寒冷天气，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时有没有戴上围巾，只记得两个人并肩走在人流中，自己有点冰凉的手指被包进了温暖的手心，始作俑者却不敢转过头来看自己，只把冻红了的鼻头埋进运动衫的立领。 “这个天气你还出手汗，恶心死了。
” “狱寺才是，天还没冷成这样吧，怎么手就冰成这幅德行。” 还有一群人吵吵闹闹度过的那些情人节，碧洋琪每年都会做的有毒巧克力。说起来......不知道山本武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收下女生们给的巧克力和曲奇饼。 还有新年时强行把自己带到寿司店，说要等今年第一场雪，结果等到了半夜三更，蜜柑都吃掉了两盘还没等来，缩在被炉下面的脚相互打架，东倒西歪地睡了一觉起来，外面的积雪已经厚到能打湿鞋底，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又留下来。 还有，还有......狱寺隼人趴在阳台上做梦，感觉灵魂都要随着夜风飘走。楼下那位弹吉他的青年歌词实在编纂得太过露骨，狱寺感觉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感冒了可不行，他想，只有山本武知道家里的药都放在哪里。 关上窗，蹬掉拖鞋把自己摔进被子里。被子太大了盖着漏风，能把人裹上两圈有余，狱寺隼人窝在两个枕头中间，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想了些什么，直到双眼发涩才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