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耀】虚实之间（十一）(2)

“这样可以了吗。”王耀低声道。 这些天以来的日夜相处，本田菊对王耀身上携带的法器和符纸心中大体有数，让王耀将这些东西都丢下倒不是怕应付不了，不过是省得麻烦。 “您难得这么听话。”本田菊微微笑着，语气有些轻慢，继续要求道，“再走近一些。” 王耀抿了抿唇，迈步向前，至半丈左右的距离时停下了。他看向本田菊身后被当作人质的少女，表面镇定地安抚道：“很快就没事了，待会儿你可以走之后立刻往外跑，躲远一些，不要留在这里。” 林姑娘哽咽着望他，说不出话来。嘴唇似乎动了动，依稀是个“王道长”的口型。 王耀将视线移回到旁边的本田菊身上，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她走了吗？” 本田菊说道：“当然。不过耀さん也要信守承诺才是。” “我不会反悔。”王耀皱起眉，目光尖锐。 “那便是最好。”本田菊松开扼住林姑娘脖颈的手，施施然起身，将出路让了出来。
与此同时又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递向王耀。 “过来吧，耀さん。” 王耀没有动，林姑娘狼狈地从床上翻下来，险些在床脚摔倒，凌乱的发丝挡在眼前，她惶然地抬眼望向王耀，见对方轻轻一点头：“快走。” “谢谢……”她撑着床沿站起来，用力一抹眼泪，随后与他擦肩而过，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外。 远雷在天边隆隆作响，在彻底离开房间前，林姑娘最后向身后投去一瞥——王耀垂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方才胁迫她的人则动作亲昵地揽住了王耀，将人带到床榻边，长而尖利的指甲笼在他后心，暧昧不明地描摹着，仿佛若是稍有异动，下一刻便会刺穿那单薄的胸膛。 泪水模糊了整个视线，林姑娘不敢再看，强忍着抽噎离开。木门随着惯性悠悠合上，阻挡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耀さん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骗您过来，杀了您之后再去吃了那个小姑娘？” 本田菊揽住腰将王耀松松搂到怀里，见人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便故意使坏地凑到他耳边，吹着气地对那敏感的耳朵说话。

王耀低垂的睫羽簌簌颤动起来，耳根红了一片。他后心命门叫人拿捏在手里，又颇为忌惮本田菊那一手令人随时昏睡过去防不胜防的术法，只好硬邦邦地回道：“你要是想杀我，还需等到现在？” “的确，您说的不错。” 低沉的笑声从极近的地方灌入耳朵，他下意识地往另一侧躲避，岂知下一秒天旋地转，后背整个儿砸进并不算特别厚实的被褥，本田菊握住他一只手腕，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他压制在床榻上。 这是张属于姑娘家闺房的床，离得近了，鼻尖能隐约嗅到微甜的脂粉香气。王耀摔的这一下不算轻，脆弱的床榻被砸得“嘎吱”响了一通，他不免懵了，睁眼不明所以地望向本田菊，却陡然撞进一潭深邃的漆黑眼眸，里头翻涌着他不甚熟悉的波浪。 雷电在天空的轰鸣声相较方才似乎大了不少。王耀陡然一惊，蓦地反应过来什么，略显慌乱地挣动了两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 “初遇那时，您问我为什么跟着，我回答说您长的好看，很喜欢便忍不住多看一看……耀さん还记得吗？”本田菊答非所问。王耀不懂他为何此时提起这个，便谨慎地缄默着不接茬，他也不计较，自顾自地笑着说道，“那是真话。所以从那时起跟着您也好，撤掉术法也好，都只是因为喜欢您。” “……喜欢这副皮囊而已，没必要说得那么好听。”王耀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么说也没错。狐族偏爱漂亮的皮囊，我原本想就这样收敛收敛，没准可以在您身边待个好些年。”说到这里，本田菊悠悠叹了声气，“您却偏要追根溯底，找出真相。” 本田菊手劲大得吓人，王耀隐忍地倒吸了口凉气，右手手腕被掐得生疼，几乎认为对方是想生生捏碎他的腕骨。 “很疼吗？抱歉。”似是注意到他的隐忍不发，本田菊略微松了些桎梏，另一手拈起他鬓边湿润的头发，指尖细细地捻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