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夜莺】至暗(3)

这让我有股没来由的心慌，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轻浅却温热，气流拂过指尖时带来的触感一直酥痒到心窝。我想缩回手，但看到她因熟睡而显得红扑扑的脸颊时，又舍不得就这样悄悄离去，回到阴森的树林深处了。 “克里斯汀。”我在心里无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克里斯汀，我最爱的克里斯汀……” 她浅金色的睫毛宛如洋娃娃一般密而卷曲，垂落时像两道小帘子，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可爱的阴影。我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碰那长长的睫毛，她睡得很香甜，没有被这一点小小的骚扰而醒来，这使我放松了些，情不自禁地想要更放肆一点，再多看看她，摸一摸碰一碰我最爱的女孩儿。 我的视线逡巡在她安然的眉眼，又往下掠过她秀丽的鼻梁，最后堪堪停在了红润饱满的嘴唇上。 那种快要将我溺毙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我却无暇顾及。从她微微开启的嘴唇，我可以窥见其后洁白的牙齿，与齿缝中隐约的水红舌尖。

胸中仿佛燃起一片燎原大火，所有纷乱的思绪置身火海，烧成了一样的飞灰。 我连眼睛都忘了眨，只痴痴地想：“她的嘴唇怎么这样红？” 明明没有任何修饰，却红得那么鲜活，像是在这凛冽冬日里遍寻不到的，一朵盛放的红玫瑰。 爱德华就是想要找到这样一朵娇艳的鲜红玫瑰，来换取克里斯汀的一支舞吗？ 我缓缓俯下身去。 只一下就好，卑劣地趁她熟睡时窃得一个吻。我已然一无所有，只盼望用一个吻来记住与她一同度过的美好日子，这样从今往后，身处暗无天日的密林之中，我还能从脑海中翻出这样甘甜的回忆聊以慰藉。 杜克先生很爱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将成为他的妻子，从此既不缺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从父亲的管教下获得了自由，她会过得很幸福……而我想要的，也仅仅是让她开心幸福而已。 请原谅这只没有资格请求你爱意的小夜莺吧，克里斯汀。 我轻轻吻上她的嘴唇。
然而下一秒，我就惊恐地直起身来——克里斯汀的嘴唇是那么柔软，但……但为什么是冰冷的？ 我伸手摸她的脸颊，掌心却好像贴上了一块冰，我如同数九寒天被赤身裸体地扔在雪原上，呼啸的寒意从手心灌进四肢百骸，冻得我浑身发抖起来。这时才发现，克里斯汀的脸庞竟变成了青白的，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方才分明探过的呼吸也无声无息地断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摸不到一点脉搏和心跳的震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不……克里斯汀，不……”薄毯从克里斯汀身上滑落，我踉跄着后退半步，终于看到了她胸口几个狰狞的血窟窿。 我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被遗忘的梦魇再次袭上心头，来势汹汹，眼前好似又覆上一层鲜红惑人的血色。我头晕眼花地扶住旁边的小圆桌，才勉强能够站稳身子，小圆桌上的茶壶和水杯在猛烈的摇晃下翻倒摔下桌子，碎在脚边发出清脆刺耳的破碎声，与此同时，一个分明无比熟悉，但又带着不熟悉的冷硬与讥诮的声音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