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郭 曹荀]胜负手(2)

曹操早知他有此一句，笑眯眯地回道，“文若这里有衣香，我只能聊以酒香相对了。”
荀彧知道曹操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犯禁酒令，于是也就没有实打实地追问了，只是微微地垂了眼睫。
曹操的头痛并没有太见好，华佗看了之后总也只是摇头。
荀彧于是也就在曹操心情差的时候给些体谅和退让了。还时常安慰自己道，他荀彧又不是正气凛然的陈群。
然而这时曹操却得寸进尺地说，“荀令与我共饮吧。”
活脱脱像哪家登徒子。
荀彧简直要瞪眼，想了想还是保持风度道，“彧酒量不好，丞相早知了。”
曹操根本不听他的，打定主意要跟他共饮，“酒暖身子，喝了好，我看着你不喝太多就是。”
荀彧一笑，算了，自己也没什么非要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吧。
推杯换盏还没几个来回，荀彧的薄醉根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曹操其实之前一直想着郭嘉呢，所以心情不甚好，又不知道跟谁说，自己一个人拿壶酒也看上去太凄凉了，这么想着，就踱到了荀彧这里来。
所以说了些朝堂之事，彼此无话之后，曹操的心思就又绕回到他之前的情绪上了，于是很突然地问道，“文若至今，可有憾事？”他其实没想让荀彧真说的，他就是想借机引出郭嘉。

荀彧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装信的匣子，摇头抿嘴笑了。曹操一看他果然没话，便准备接过话茬。
然而酒意到底让荀彧有些糊涂了，他过了会儿仿佛还是压不住似的轻声说了句，“徒为他人作嫁衣。”
荀彧没打算让曹操听见，但是他已有些醉了，而曹操却十分清醒，对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曹操于是深深地望了荀彧一眼，突然拉住他的手，强行拽着他坐到了榻上。什么也不说，就抓着他的手慢慢摸着。
荀彧脑中全是酒意，根本没推脱没挣扎，事实上他心里对这次的失言，竟是隐隐有些高兴的。
荀令君一身冷香，却并非心也是冷的。这念头他当年已有，只是总付之一笑，怎么说也是各司其职于曹操百利而无一害，自己偶尔的那点小心思，何必紧抓不放。可奉孝一死，就更不可能说出来了，死者倒是一身无挂，留下来的人便日夜煎熬。
这下可好，他横竖是说出来了，倒落得轻松，之后的选择也只能靠曹操来做，反正曹操和郭嘉这么明白的人，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
有时荀彧也想，若当日遇事的是他，现在也就不用每次都这么攥着袖子看信了吧。不不不，他转念又道不好，他若早逝，那现在曹郭二人浓情无比可还了得。一个自己的好友，一个自己的主公，气也得给他气活了。这可不妥不妥极为不妥，哪里都不妥。如此想了一想，荀令君很是不满地皱起眉，重重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