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郭 曹荀]胜负手(4)

荀彧当时镇定无比地挡回去他的揶揄，“他看得出来看不出来都不打紧，我下棋不为求胜，而为醒心。”
其实这话只对了一半。荀令君心里自然是有一些反唇相讥的意思，但他毕竟是荀彧，说出来的话也就是这般朗然。当然还有一点，他只是觉得，看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从来不必费心赢他，而你，我想赢也未必能赢得了，索性还是按自己的路数来吧。
郭嘉那时看着依然正襟危坐的他，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就哈哈笑了一阵，忽然来了句，“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好一个冷香不散的荀令君，当真妙人。”
这么一调笑，荀彧心里带着的那么一点些微的不甘和不快，也就瞬时消散了。可是过后他也止不住苦笑，对着这么一个人，又何谈什么胜算呢。
他这边径自想东想西，叹气苦笑连番上阵，神智早有些迷糊。曹操摸着手看着他，仿佛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文若，我年少时的诨名之所以是‘阿瞒’，就是太会瞒天过海了。”说着倒还很得意地笑了笑，接着道，“不过你今日不瞒我，我也照实说了。”他拽起荀彧的衣袖使劲闻了闻，仔细地看着他说，“我是故意的，文若。”

荀彧脑袋已经混沌，还没太想明白，曹操突然狠狠地攥着荀彧的手，荀彧一时吃痛，神智瞬间清醒了很多。曹操把着他的手直直戳向自己的胸口，话音没停，问道“你刚刚疼吗。文若，我疼，我一直疼着。当年奉孝与我说笑，说我饮了鸩毒，此生无解，我自然是不信的，现在却觉得，他的乌鸦嘴果真向来准确。”
荀彧的手指着曹操的胸口，可是他觉得这指头明明就是往他自己的心里戳的。他的手已经被攥得有些麻了，但心里就跟钻了蛊虫似的，又痛又痒无处解脱。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之所以曹操给他写信怀念郭嘉，全是故意的。曹操知道一句一句都扎着荀彧的心，也一句一句地扎着他自己的心，这样他就彻底痛快了。
只有越来越疼，大概他们才都能解脱。
然后曹操就这么顺带着抱起荀彧，一下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毫无章法地吻着他的脖子。
荀彧被桌子硌得生疼，酒后身体一片烫热，此时意志却已经是八分清醒了。他望着屋顶一笑，心里说，“曹孟德，你这简直是啃。”
不是不高兴的。这么疼，所以一定是真的。
当曹操最终挺身进入的时候，荀彧心里被辣得狠了，止不住地眼角就一片湿红。曹操动作像个急色又毛躁的少年人一般狠命，但有着乱糟糟胡子的唇却无比细密地吻着荀彧的眼睛。吻完又含糊地叫他，“文若，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