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荻花题叶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灯笼变成了红色。
他习惯性夹在指间摇摆的扇子顿了顿，然后暗骂了一声，忘老头真不是人。
红色的灯笼表示有客在等。客么，多半是忘今焉拉的皮条，钱么，多半也是进了忘今焉的口袋。当然有时候也不止是钱。荻花题叶有时候会问，忘今焉便告诉他缘由，每次都讲得头头是道，荻花题叶知道最多三分是真，也懒得拆穿。反正等他掌握了权力，他就头一个弄死忘今焉，在那之前，他只好乖乖的。
荻花题叶推门进去。客人坐在床上，身上带着氤氲的潮气，看起来是刚洗过澡。那个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看起来像个粗人武夫，此刻正抱着手，有些嫌弃地打量着室内装饰。
其实没什么好嫌弃的。荻花题叶虽然做的事不太干净，但他这个人有洁癖。每次客人走后，他都雇人清扫房间。装修也是按照他的审美，清雅浅淡，桌角养着一株兰花，正是花季，两朵兰花开得正好坠在枝头，满屋幽香。
荻花题叶不在意，这种嫌弃的眼神他看多了，不在乎这一个。他从容走进去，在客人过于直白的眼神中走过去，走去床头，站在客人面前，勾了勾手指，抽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里头放满了避孕套。他笑了笑：“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