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剑三/唐花/百合）(3)

等大夫一觉醒来，看见面前坐着的惊羽，立感抱歉，赔了笑，坐直了身子问：“姑娘，哪儿不舒服?”
惊羽指指自己的嗓子，又努力“啊”地想发声，可惜是一片寂然。
“这是……哑疾?你说不出话来?”大夫如此问道。
惊羽点点头。
这大夫当然就是离经。
离经在长安呆了五年，遇到的都是些头疼脑热来问诊的，极少遇到这样大的毛病。——遇不到，并不是治不了。
大约是大夫都有和疑难杂症较劲的习惯，连惊羽自己都不甚在乎的病，离经却很上心。此后的一个月，惊羽被按着在离经身边住下。那一个月，一日两顿汤药一次针灸，惊羽的日子过得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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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记得离经的字写得极好看。
那日离经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胡乱在纸上写了惊羽二字。
离经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惊……惊羽……”
然后离经提笔在纸上重新写了“惊羽”，然后又边写边对惊羽道：“我叫离经。”

惊羽旁边又多了离经二字，写得很秀气。这样一比，惊羽写的“惊羽”简直是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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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还记得离经屋子里有一副裱好的字。
那是离经自己写的字，“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
惊羽问她是什么意思，离经懒得解释，只叫她自己猜。
后来惊羽每一日都在那屋子里针灸，不能乱动，只瞪着眼睛看着那副字。虽然仍旧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离经的字，那字的笔锋，却全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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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还记得大约是一个月之后，她的哑疾终于有了起色。
离经开心得比她自己还开心，把她当两岁孩子逗：“叫我，叫我，叫离经……离……经……”
“离……离……经……”惊羽万没有想到，平生第一句话竟然是离经。
“好棒啊！好乖啊！阿姨抱抱！”离经依旧很入戏，开心得大笑。
惊羽从床上一跃而起，把离经扑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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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坡的夜色让人沉沦着，逃避着。惊羽慢慢地走着，想着那些能笑出声的往昔，心中却是千回百转，到了嘴边，已经变成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