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红彤彤的太阳被一座耸立的山峰遮住了半张脸,放射出的道道霞光给山峦绣上了一道金边。这样的景色并不罕见,只要不是阴天下雨,我们在傍晚的时候都会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我们村的人都知道,那座山叫“西山”,但是西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就没人能说得清了。我们村里最见多识广的人也没爬上过西山,甚至连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座山都说不明白。 爷爷停下拔草的双手,从碧油油的麦田里直起腰来,眼睛直直盯着那座遮蔽了夕阳的山峰,重重叹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的我,知道爷爷又想起了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我爷爷讲过一些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其中有一些是他爷爷讲给他听的。据说,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出门旅行可方便了,只需要搭乘一种叫“高铁”的神物,当天就可以去西山走个来回。爷爷的爷爷还说,我们的村子很久以前比现在大多了,村里有规模无法想象的店铺,想买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甚至还可以不出家门,用一种叫“手机”的神物,从远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买来自己喜欢的东西,第二天就能在家门口收货,就像用言灵咒向神灵许下的愿望。 不过这终究只是神话传说罢了,我爷爷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他爷爷说的“高铁”或是“手机”,只在一些破旧不堪的古书上,看到过一些古代神物的图样,可惜的是这几本古书还没来得及传到我爸爸手里,就被奶奶拿来引火煮粥了。 那一次,一向温和有礼的爷爷跟奶奶生了很大的气,因为那几本旧书是爷爷年轻时候从村子外面带回来的,可以说爱逾性命。但是那个时候,我爸爸刚刚出生不久,奶奶的奶水不够,只能给他熬一点粥喝,爷爷只能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咽到肚子里。后来我爸爸渐渐长大了,奶奶又生下了姑姑和叔叔,爷爷也就渐渐不再想,也不再提外面的事了。 直到我长大懂事以后,爷爷才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他在田间劳作的时候总会带上我,然后一边干活一边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