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鹅(2)

我大姨嫁到了本村，住得离姥姥家不远，所以比我大一岁的表哥也会到姥姥家来吃晚饭。他有一次他在外面闻到了鹅蛋饼的香味，便推开门冲进厨房，发现我正端着洋瓷碗吃得正香。
表哥气鼓鼓地说：“怪不得姥姥不给我腌咸蛋，原来都让你这个小丫头给吃了！”
我得意地说：“我姥姥给我做的，说吃了蛋饼才能长得漂亮。”
表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瓷碗，伸出脏乎乎的左手从碗里捏了一块蛋饼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我第一次被人抢了东西，有些不知所措，“哇”地一生哭了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反应过来的姥姥在表哥脸上甩了一巴掌。她指着表哥骂道：“瞅你那点出息，还敢抢你妹妹的蛋饼！”
表哥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印子，手一松开，把瓷碗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黄澄澄的鸡蛋饼也沾满了灰土。他愣了一下也咧开大嘴“哇哇哇”地哭得惊天动地。
姥姥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抓起墙角的笤帚疙瘩，冲着表哥劈头盖脸打了过去。表哥一看姥姥是真打不是吓唬，赶紧跟小猴子一样蹿跳着逃走了。姥姥转回身来，摸着我的小脑袋哄了好一会儿，我才不哭。

第二天傍晚，姥姥又照旧吩咐我去窝里掏鹅蛋，我熟门熟路到了我边上，却发现那个窝里面空空如也，原来每天都有的大鹅蛋居然不见了。我在窝边的菜地里找啊找，却怎么也看不到姥姥家的大白鹅，便急着跑回去向姥姥汇报：“咱家的大鹅丢啦！”
姥姥听了这话一点都不着急，依然笑眯眯地说：“丢不了，这鹅精着呢，准是在外面吃野食，明天自然就回来了”
这天晚饭，姥姥就给我煎了几只池塘里捞的小河虾，好吃得很，就着喝完了一大碗稀饭。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姥姥就独自出门去了，留下我自己在家。我便拿着一本姥爷留下的一本没头没尾的故事书，蹲在台阶上看。
我看得正入迷，突然听到两声奇怪的动物叫声，有一点像是鹅叫的“轧轧”声，但是不知为什么听起来特别凄婉。我扔下书，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看到在菜地里露出一点白色的羽毛。
菜地里种满了我不认识的蔬菜，我走过去拨开枝叶，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大白鹅藏在蔬菜里面。可是它跟我认识的那只大鹅完全不一样了，羽毛蓬散凌乱，完全没有原来的潇洒漂亮了。最可怕的是，它的两只眼睛都看不到眼珠，向外淌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