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他是猫（九）(4)

状况百出的试镜，导演和女经理却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们对猫并不苛责，反而挑剔的指摘试镜演员的临场反应能力。几个演员窘迫的站在一旁，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呀，只能等他主人亲自上场了。”女经理看气氛不错，趁机帮严浩翔说话。 严浩翔却面色渐沉，周身气压越来越低。他知道，贺峻霖是故意的，以这样的方式让别人出局。 笑闹了一番都有些累，副导演提议休息一下，大家便都起身出去活动休整。 严浩翔趁人都不在，把贺峻霖拎出来，抱到走廊拐角处。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严浩翔的声音温柔又严厉。 贺峻霖蜷在他怀里闭着眼不吭声，这是他惯用的招数。 “霖霖，什么事我都能依你，但这件事不行。不管能否选上，我希望面对结果时都能坦坦荡荡，你能明白吗？”严浩翔耐心的同他讲道理。 贺峻霖缓缓睁开眼，看着他，皱着一张小脸委屈又不甘。
严浩翔把头埋下温声哄他，“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贺峻霖把头扎到他臂膀里，半天哼哼唧唧的“喵”了一声。 严浩翔笑着捏捏他的耳朵。 “乖。” 严浩翔抱着猫回去后不久，出去的三个人也陆续回来了。 接下来的试镜异常顺利，猫变得很听话，每个指令动作都能精确的完成。导演甚至夸他比演员还专业，女经理更是半认真半玩笑的说让严浩翔开个价，她愿意买下他的猫。 这里的人多半这样，宁愿对一只猫不吝溢美之词，也不愿多分给演员一句鼓励的话。 严浩翔最后一个上场，温馨向的场景表演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加上他和贺峻霖的默契，表演完毕女经理和副导演都十分属意于他。 一直冷眼旁观的导演却突然开口，说要加几个情境表演。 这种附加题目，一般是对演员满意的情况下才有的。但是他提出的几个设定却离谱得可以，根本不会在广告拍摄中用到。

精神病患者和猫聊天，失足妇女被猫叼走了内衣，乞丐与猫争食。都是些社会边缘的人物，挑战大拿捏不准又很容易出丑，任谁看都是在故意刁难了，女经理于心不忍，打着圆场说根本没必要。 严浩翔却很坦然，做为演员没什么不能演的。三个设定，分别强调孤独、辛酸、落魄，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导演除了傲慢也并非一无是处。 严浩翔迅速调整情绪，很快进入情境，无厘头搞笑的同时又突然让人沉默落泪。在场人都被引入其中，无不动容。 最后一场表演，贺峻霖没吃的猫粮，被严浩翔抢过来，颤抖着手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没嚼几口就抻着脖子往下咽，噎得涨红脸，翻着白眼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定睛去看，麻木空洞的眼里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敬业得让人同情，确实是同情，不是敬佩之类的东西。因为提出要求的导演正笑得前仰后合，不是沉浸在表演里的笑，是捉弄完人高高在上的笑。
表演结束，导演戏谑的问：“猫粮好吃吗？” 严浩翔接过助理递过的袋子，把还没咽下的猫粮吐出来。一抹嘴，大口喘气调整了下情绪，对上他，“好吃。” 导演不置可否，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像是刚看完动物园里杂技表演一样满足。然后他故作遗憾的笑：“觉得自己演的很好？抱歉，我觉得很差。你根本没什么表演天赋。虽然外形不错，可是演员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句句勒心。 严浩翔因刚才情绪的大起大落而眼睛充血，他红着眼扯起嘴角一笑，倔强的一扬下巴，“多谢指教。” 又一次失败的面试，如果说从前的失败是石沉大海一样悄无声息，那这次便如滚石下山，轰隆隆大张旗鼓，势要把他做演员的根基摔得粉碎。 夜色初上，满眼灯火，严浩翔牵着贺峻霖沿街往公交站走。车流喧嚣中，贺峻霖微弱的声音传进耳朵：“胃疼吗？” 严浩翔转头看他，绚丽霓虹下，贺峻霖满眼含泪，下唇上有刚咬过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