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他是猫（八）

终古常新的月牙在框着清朗夜空的窗口探头，向醒着的人讨一小段故事。 凌晨的病房里鼾声叠起，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严浩翔不准贺峻霖白天再爬到医院窗台来看他，贺峻霖则趴在被窝里一声不吭决意装死到底。 严浩翔摇头轻笑，俯下身贴上他的耳朵，用沙哑性感的低音一遍一遍叮嘱，恳切且严厉，温柔又不容拒绝。蚊子一样嗡嗡的招人厌，熏风绕耳似的徒惹人留恋。 贺峻霖受不住，从身下抽出手去推严浩翔的脸，温软潮热的指尖碰上严浩翔微凉的脸颊和嘴角，混沌的神志瞬间清明不少。 “知道了。” “乖。”严浩翔攥着他的指尖，在唇上轻按了一下，不能算做是吻，更像是个约定。 这场黏黏糊糊的较量中，贺峻霖再次败北。他总是很容易在严浩翔这里妥协，又用他聪明的脑袋瓜给自己想好了借口：宝贵的生命不该浪费在严浩翔磨人的唠叨里。 晚上，严浩翔排了气，可以吃些流食了。
病友们告诉他可以去医院食堂买米汤，贺峻霖三步并两步颠颠的跑去买。米汤盛在塑料碗里，在医院灯光的映照下，莹莹的泛着白光，是救命的琼浆，被贺峻霖虔诚的托着放在床头柜上。 贺峻霖一小勺一小勺的舀米汤，半张着嘴鼓起腮帮轻轻吹几下，再送到严浩翔嘴里。严浩翔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 贺峻霖哪里照顾过人，笨手笨脚的，一开始勺子舀太满，洒到严浩翔下巴上，慌里慌张的扯纸巾去擦。下次知道舀少一点，又烫得严浩翔难以下咽。 严浩翔大可以自己动手少受这份“折磨”的，白天他又不是没有自己下床慢悠悠的溜几圈。可是到了晚上，见到贺峻霖，他又立刻变成拿不起勺子的虚弱病人了。 他喜欢被他照顾，喜欢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喜欢看他抿着嘴角故作稳重，喜欢看他的视线从碗里转到勺子上，顺着勺子送到他嘴里，然后茸茸的睫毛掀起，露出水灵灵的眼珠和他四目相对，怔愣的浅笑，或者被盯得害羞了埋怨的翻个白眼。